体恤个鸟!黄毅忍不住狠狠地拍了拍腿,一脸愤慨地说道,这还不是被蒋游击那杀千刀的给阴了一手?
原来那日西塘观之战时,蒋游击让黄毅先顶住,而他则快马加鞭地赶去愚溪对岸搬救兵,谁曾想他根本就没想过再回来!更莫说甚救兵了。
“不会吧?”
唐世勋剑眉微皱,一脸疑惑地问道:“你跟蒋游击不都是杨总兵的嫡系?他怎会如此决然地弃你而去?”
黄毅极其郁闷地将盖碗里的热茶饮尽,又自觉地从一旁火炉上提着热水壶斟茶,而唐夫子也甚是体恤他,将桌上的两盘点心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几日黄毅哪有吃饱过?他早就盯着那两盘点心了,于是他道了声谢,一边给老爷子斟茶一边摇头叹道:“夫子,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一脸怨气地大倒苦水,没错,他和蒋游击都是杨总兵的嫡系不假,但他两人之间可没甚感情,因为蒋游击乃是陶将军的下属,黄毅则与李将军相交莫逆,而陶将军和李将军品级相同,为了军功赏赐那是素来不合。
黄毅的言外之意已是再明显不过,杨总兵的左膀右臂是陶将军和李将军,而蒋游击和黄千户又各随一边站队,这里边的龌龊自是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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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正所谓吃人的嘴短,他黄毅都已是阶下囚了,就算是为了眼前这两盘点心,他也总得跟唐夫子说些什么不是?何况这些事儿又不是甚秘密,他自是没甚好隐瞒的。
再说这主帐内如此暖和,还能不停续杯地喝热茶,黄毅自是想要多待会儿,否则若是没了话题,只要这老爷子挥一挥手,那他不又得去那冻死人的俘虏堆里瑟瑟发抖?
兴许他真是被那蒋游击给阴了后心里太过憋屈,于是他一脸不忿地给唐夫子举例说这蒋游击究竟有多阴损。
唐世勋耐心地听着黄毅滔滔不绝的‘冤屈’和诉苦,他不止是好奇,更是想从黄毅的话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因他与黄员外商议二期军债时曾提出了要求,分给杨总兵的银子可不是白分的!需要杨总兵予以配合,其中一点就是大年初八或初九派个有分量的将领来零陵城与他进行友好会晤。
故此,唐世勋想从黄毅这里了解更多官兵高层的信息,待到会晤时也好先晓得杨总兵派来的将领是何背景。
其实当初他在东安城时就听过很多关于广西兵的派系之争,但那些都是杨总兵与都司衙门吕大人、卫所兵、狼兵、地方军与王府军等等大军种之间的龌龊,没想到这杨总兵麾下的嫡系将领们之间也有如此之多的矛盾。
随即唐世勋又想到自己这边,哎!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自己这边不也同样如此?
要说他和柳将军、莫将军这三股势力之间的弯弯绕绕也还罢了,就是他自己麾下的将领们不也私下里龌龊不断?
无论是南部防线的叶副将和白家兄弟之间,还是即将由画眉铺营地迁移过来的袁副把总和陶副把总,又或是南边道州城的申将军,再加上游离于边缘的庞大海等等。
这帮献贼将领们本就不相统属,他们只是看在他唐夫子是翟将军的首席幕僚的份上,才勉强聚拢在他麾下,一旦他处理不当,恐怕会比派系林立的广西兵更加混乱不是?
这时黄毅已是倒完了心中的苦水,桌上的两盘点心已是被他不知不觉吃了个干干净净,就连茶水都已喝了不知多少碗。
但黄毅又怎舍得让谈话结束而离开这暖和的主帐?于是他讪笑着看向唐夫子,甚是恭敬地问道:“夫子,不知我那弟弟黄嚭跟您开了怎样的价码?”
唐世勋捻着假须瞥了他一眼,看来,他是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