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铨之故作无奈地摇头苦笑,快步向宋鸿宇走去。
此时,与薛正一同归来的人已经全都挑着货物走进了寨门内。
严宽则让好些个青壮和贼人在帮忙卸货,而他已是神色自然地站在了薛正的身后。
薛正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并非是对宋铨之的表现感到不对劲,因为这老夫子一直都是如此事必躬亲。
让他感到不对劲的乃是那些寨门内,各处栅栏中被关押的难民青壮和妇孺们。
虽然这些难民并非向寨门外的那些一样,全都背对着他。
但薛正很疑惑,这些青壮和妇孺的眼神为何都毫无畏惧之色?
为何这些人的神情都甚是笃定?毫无被劫持来山寨后所该有的愁苦凄惶之色?
再有,锦鸡呢?
这是薛正又一个感到疑惑的地方,二当家熊爷的嫡系锦鸡最是爱热闹。
每次他带着货物归来,锦鸡总是会过来好奇地查看,并抢先为熊爷挑些好用之物,为何不见踪影?
想及此,薛正又再次环视这前区的十余贼人,他没有见到任何一个牛爷和熊爷手底下的嫡系干将。
这时,薛正又见宋铨之走到其子宋鸿宇身旁后,宋铨之的眼神变得极为古怪。
不对劲!
薛正心头突地狂跳,脊背阵阵发麻,下意识地将手伸向怀中。
“薛掌柜!”
严宽猛然欺近薛正,一把利刃已是抵在薛正腰间,他寒声道:“莫要冲动!想想你那对宝贝儿女!走!”
“你!”
薛正惊骇至极,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盯着远处的宋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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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当真不敢乱来,无奈被严宽胁迫着远离了他手底下的人。
‘咻!’
与此同时,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紧接着,栅栏中的青壮们在于威等人的带领下,持着刀枪冲出来将那二十七人给死死围住。
于猛带着个弓箭手站在寨门旁的小哨塔上,张弓搭箭锁住下方的人群。
寨门外,唐世勋和刘志宝等人自那些妇孺后边站起身来,将寨门给死死堵住。
瓮中捉鳖,计成。
“宋铨之!”
薛正此时已被严宽挟持到宋铨之身旁,他的眼中满是愠怒,冷冷地盯着宋铨之。
事已至此,他如何不明白,这老匹夫竟胆敢起事,山寨,已经易主了。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沉声问道:“牛爷呢?”
“哼!”
宋铨之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捻须回答:“牛爷与熊爷不识时务,已然伏诛!”
“你!”
薛正紧咬着牙关,眼中的忧郁之色愈浓。
但他也从宋铨之的话中听出来了,他的好兄弟曹亢应当还未死。
这时,那被围着的二十七人中突生异变。
只见九个扮作脚夫的大汉提刀面向四周。
中间,站着个神色凝重的魁梧男子。
“虎!”
十人皆毫无惧色地齐声虎喝,肃杀之气立时弥漫开来。
这声暴喝,整个寨门内外立时鸦雀无声。
不少青壮吓得脸色苍白,直感腿脚发软。
是军人!唐世勋神色一凛,鹰目中划过一丝厉芒。
他从这十人如山岳般的气势,感受到了血战沙场的老兵之决然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