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道:“你不用烦恼拒不拒绝追求者对不对得住我,小夭,这是我该解决的问题。”
【我既看不惯他觊觎你,便该自己去处理。】
“在野兽的世界里,雌兽被争夺,都是雄兽去拼杀。没有哪一个会让雌兽自己去击退竞争者,自己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她来表决心的。”相柳笑道,“所以你的烦恼,完全是庸人自扰。”
小夭心里柔软得要命,抱着相柳蹭来蹭去:“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在,一切都会好起来!幸好出来找你了,大妖怪,我现在心情很好,特别好!”
“我的姑娘,你的妖怪很荣幸。”
相柳以水做榻,以身为垫,让小夭安睡一夜,翌日阳光照进山谷,她才醒来。
相柳松开环绕的手臂,让她坐起来。
只是伸个懒腰,小夭又趴了回去,懒洋洋地蹭蹭他的胸膛:“好奇怪。我在别处总是睡不好,有时还要借助药物,但是跟你在一起却能一夜好眠。”
相柳拍着她背的手一顿,忽然用力抱紧她,翻身换了上下。
小夭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相柳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抱住小夭,脸埋在她的肩窝,闭着眼睛,极力平息内心翻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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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我终于不再让你觉得害怕,而是只有安心了。】
“……你这个大傻妖怪,那么好哄,怪不得总担着那么多责任。”小夭道,“你早就是我安心的力量了。”
水波在身下涌动,逐渐归于平静。
相柳带小夭离了水潭:“回紫金宫去吧。再不走,玱玹派来的暗卫就要去搬救兵了。”
小夭惊道:“有人在?!”
〖我是不是唤了‘相柳’的名字?!〗
“不慌,他们被我挡在水潭很远的地方,靠近不了。”
“那就……也不行啊!”一口气还没送下去便又提了起来,小夭忙道,“哥哥派来保护我的人一定是高手,邶的灵力能挡住他们岂不是更反常?!”
“他们顾忌你,不敢硬闯。而且,”相柳笑了一下,目光渐渐冷下来,“邶,也不能永远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竟然觊觎你。好像人人都能踩他一脚,不拿他当回事。】
小夭担心地道:“你不会受伤吧?”
相柳道:“我现在还不会和玱玹起冲突。只是先去会会赤水丰隆。”
“不是要杀了他吧?!”
相柳敲了她一下:“我现在杀他做什么,天下不会因为少了一个赤水丰隆影响大势,何况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我只是想警告他——”
从赤水回轵邑城的途中,丰隆于河畔被人挡住了去路,他制止了手下人的呵斥,道:“防风邶,有何贵干。”
白衣黑发的邶骑着天马,与丰隆的云辇隔空遥遥相对。
他慢悠悠地说:“我来警告赤水公子一件事。”
丰隆笑道:“你?警告我,警告什么。”
白衣人道:“不要挑衅野兽的地盘意识。”
说着,他拈弓搭箭,箭尖对着丰隆。
丰隆有些诧异:“防风邶,你敢对我下手?”
高空猎猎的风吹得衣衫四下飞舞,邶道:“我说了,我只是来警告你。”
手一松,箭矢破空,一分二、二分四、四化万千,密密麻麻的箭雨映着强烈的日光,像是漫天的冰凌从空中洒落。
下属们脸色大变,纷纷用兵器灵力保护丰隆。但是还没等他们发挥实力,数不清的箭矢在靠近他们的一刹那,猝不及防又化为冰雨,把一众人浇成了落汤鸡。
冷雨直直落进河水中,半丝涟漪也无。
丰隆收起灵力——他和身边的两个人因为水汽被蒸腾掉,衣衫倒还干爽。
邶收起弓箭,直视丰隆:“打败你的竞争者,你才有资格去追寻猎物。”
丰隆凝视他一会儿,道:“好!”
下属规劝,他道:“防风邶说得有道理,这是我们的事,我们早晚要打一场。”
他孤身向前,邶亦下了天马,问:“赤水公子,你想怎么打?”
丰隆道:“你让我选?”
邶微笑,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是你,在挑战我。”
这句话就很有深意了。
丰隆有些恼怒:“你怎么就知道小夭是你的?论家世地位,我才与她更相配。”
这一瞬间,邶一下子没了要教训他的意思:“你的筹码和所看重的东西,恰恰是小夭不需要的。赤水丰隆,你给不了小夭想要的。你我不是对手,不打了,告辞。”
“防风邶!你知不知道小夭最看重她哥哥,而玱玹现在迫切需要中原氏族的支持,小夭的身份是我能最快得到地位的方法!她想的,是帮助玱玹!”
邶脸色如常,静静地看着丰隆。
是,小夭很看重玱玹,她以玱玹的愿望为先。可是,小夭终究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心愿。
“选择依靠别人的身份地位来证明自己,而不是选择以自己的优势和时局的优势来说服别人,赤水丰隆,你的本事也就那样了。”
邶说完,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居然被一直看不上眼的浪荡子鄙夷了。
丰隆再也笑不出来。
他的优势、时局的优势……
丰隆想起在轵邑城的木樨园,他给小夭表演杂技,扔出的火球炸开漫天烟花。
想起小夭说,这不仅是玱玹的机会,也是中原氏族唯一的机会。
想到防风邶说,打败竞争者,才可以去捕捉猎物。
下属见挑衅他们少主的人已经走了,而少主还呆站着,面面相觑之后试探着靠近,才叫了一声“少主”,丰隆便回了神儿:“返回赤水去,我要见爷爷。”
紫金宫里,小夭还以为暗卫已经将她和邶在一起一夜未归的事通知了哥哥,心里七上八下地回来,却没有见到玱玹。
苗圃和珊瑚告诉她,殿下去了凤凰林。
小夭不想留下任何隐患,便也往凤凰林去,方走近,就听到有泠泠琴音传来。她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地靠近,看到火红的林木之下,哥哥席地而坐,手里拈着一朵凤凰花,闭目倾听,妹妹在几步远的地方,拨弹着木琴。
小夭顿时笑起来,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坐在秋千上。
阿念停止抚琴,不满地道:“还知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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玱玹睁开眼睛,目光幽深地望着小夭。
“你不也回来了吗?”小夭道,“父王想办法将你接走,就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又偷偷跑出来——别告诉我是父王允许的,我才不信。”
“我……我就是偷偷溜出来的又怎么样!”阿念抬起下巴,“我让蓐收帮我,就说要去青丘看望周岁的小师弟,他要是不帮我,我就奏请父王迎娶他!他不敢不帮。”
蓐收当时可是吓死了,他不敢赌这个啊。
小夭眼睛都笑弯了:“你别把人逼急了破罐子破摔。”
“他摔罐子之前我可能就会一箭把他罐子打飞了。”阿念瞪小夭,“我好不容易赶回来,你居然不在!哥哥在凤凰林坐了半宿。”
“你也陪着弹半宿的琴?”
“那倒没有,才弹了一个时辰。”
小夭道:“解决压力,你们有你们的方法,我也有我的方法嘛。”
阿念道:“防风邶,就那么好?比……哥哥和我也要好吗?”
小夭扑哧笑出声:“不可比,不可比。”也不用比啊!
“小夭,”玱玹忽然叫住她,等小夭望向自己,他问,“你开心吗?”
笑容渐去,小夭认真地道:“我走之前不开心的,回来时很开心。”
玱玹露出一个笑容:“好。”他喃喃道,“那就好……”
祭典在即,他的生死也不远了。如果小夭开心,那就由着去吧,那样即便……也会有人陪着她。
“哥哥。”小夭下了秋千架,坐在玱玹身边,“你相信自己好吗?也相信我。”
玱玹笑着说:“我相信啊。”
“哥哥这笑太假了。”阿念撇嘴。
玱玹换了个笑脸:“这样呢?”
阿念直接上手给他嘴角往上扬,但是左看右看还是不满意。
玱玹倒也不反抗。
阿念给小夭递眼神,姐妹俩又一齐上手,左右开弓生生给玱玹挠笑了。
“……两个小祖宗,我真是服了你们了。”
阿念道:“这样还差不多!哥哥开心点,以前不开心时都是你陪着我,现在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玱玹道:“你们两个回皓翎去。”
阿念道:“不要!!”
小夭道:“哥哥别劝了。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新的路。办法还有,上策不行还有下策。”
凤凰树下落英缤纷,红艳艳的花映得人的脸颊分外朝气,眼眸分外明亮。
这是玱玹拼死向上爬、拼尽一切也要守护的东西。
“好。”
我会保护你们,无论何时,无论何境,无论何地。
娘亲、姑姑、奶奶、妹妹……
小夭,水穷处有你,风雪来有你,潦倒时有你,无助时有你,我们发誓要相互依靠,但,原谅哥哥,生死之间时,不要有你。
丰隆回到赤水氏,和族人据理力争,要做新族长。众说纷纭,有人不服,丰隆先扔了一个“火球”:“我向皓翎大王姬求亲了。”
“什么?!那可是大荒内身份最尊贵的未婚女子了!”老族长都激动了,“成了?!”
“没有,我配不上她。”丰隆“炸了火球”,“人家是皓翎的大王姬,王母的弟子,西炎王的外孙女,甚至可能是未来西炎王的妹妹,我是谁?只是赤水族长的孙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