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子神情郁郁,侍女不敢多留,寻一由头,悄然退下。张松伫立室内,永强若非遭逢变故,定不会远赴豪君楼,且将衣物凌乱如此,缘由唯有情愫二字。
莫非家世重压所致?张松稍作沉吟,以为不然,以她心性刚毅,岂能受外力左右?抑或是吾?
张松心惊胆战,此言荒诞不经,吾之心诚可鉴,即便昔时逃婚之举,亦未能动摇永强情愫,实不解,何事令她心绪难平?
思绪纷扰,张松逐一拾衣整理,心境沉重。忽闻铃声响起,瞥视之下,乃陈天德来电。
振作精神,接听陈天德汇报。彼未直赴学府,反往县学府衙门一行,循官府正途,探查举报之事。然此少年虽年岁未丰,智计却颇深远,表明无意掀起波澜,此番作为,不过应对上级之意,愿县学府衙门自行处置,以求皆大欢喜。
张松闻陈天德所言,虽讶异其未至学府,知其非善罢甘休之辈,遂耐心倾听。
陈天德揭其谋略,此事至今方达监察司,虽未必市学府衙门掩耳盗铃,然县内必有猫腻。常规查访恐难有所获,不如直言相告,观县学府衙门如何应对。
此招谓之打草惊蛇,盼其慌不择路。张松此时道:“吾知汝非径往学府之人。汝继续隐忍,吾自会另辟蹊径,夜幕降临,汝先安顿。”
陈天德来电,暂解张松烦忧,瞥视辰光,恰逢补习之时,遂离豪君楼,雇一乘,径往二中学府后方补习之所。
一平房内,两面墙体已拆,学子陆续汇聚。张松望向门首匾额,书曰“天天学习”,此地无误。
步入其间,一中年男子趋前询问:“公子何来?”
张松答曰:“吾乃魏明表兄,近来学业不佳,闻此处补习卓有成效,欲代其报名。”
男子闻言,笑容满面:“原来报名乎?魏明学业确实有待提高,然此子聪慧,勤勉可期。”
“先生似识魏明,敢问尊姓大名。”张松装腔作势,询问道。
“吾姓袁,乃魏明班师。”
“袁先生。”张松入戏甚深,俨然家长,详询诸般事宜后,佯装犹豫,“袁先生,实不相瞒,舅父家中拮据,此费用虽非巨款,亦属不易,吾需归家商议。”
张松未止步于此,仅凭此处确有补习班,不足以证明课上知识藏私。深思熟虑,一策浮现脑海,见学子尚未聚齐,即刻致电郑传林,询问是否备有录影之物。郑传林称有,如今之手机皆智能装置,摄录易如反掌。
嘱咐郑传林之子明日授课时,全程录制课堂实况,再录补习班之内容,以此对照,然务必隐蔽,不可曝光。
郑传林以为此年轻领袖可信,欣然允诺。
既安排妥当,张松复盘思绪,暂无他务,遂电询陈天德住处,乘舆前往。
陈天德不在,张松亦不急躁,沐浴更衣,卧榻静候。
辰时将至子夜,陈天德归,神色诡秘,言已探明,主持补习者名袁志焕,乃二中校长袁爱国侄儿,而袁爱国亦非池中之物,与新任学府衙门大人周道德,乃姻亲关系。
至此,张松洞悉举报书信石沉大海之因。然转念一思,区区学府衙门大人,尚无法一手遮天,县政府或为关键。近年各邑级政府为解民生疾苦,几均设政府热线,专人掌管,此亦存颇多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