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应对?自作主张!退下!”张仪闯镇长之威显露无疑,令张松更为惊诧。虽为领导,如此口吻,只会加深冲突,实不利于施政,毕竟他仅是镇长,非党书记。
目睹张松面露惊愕,张仪闯淡笑道:“张松,今夜共进晚餐。”
张松不禁忆起那晚麻局,张仪闯补言:“仅吾二人。”
仍是前厅二楼食堂,小厅备有几碟佳肴,吩咐侍者上两瓶五粮液,张仪闯缓声道:“各饮一瓶。”
张松察觉张仪闯情绪转变,深感理解。家庭矛盾加剧,纪委调查接踵而至,其间遭遇何等待遇,心绪不佳在所难免,似有借酒消愁之意。
张仪闯此举显然是将他视作知己,张松顿觉张仪闯不易,于是应允共饮。
酒量与身体状况、情绪密切相关,张仪闯酒量尚可,七八两不在话下,然其言一人一瓶,应为极限。
事实印证张松所料,张仪闯饮酒过半,眼神已略显迷离:“张松,汝尚未纳妾吧?我劝你尽早为好,至少婚期宜迟。”
张松笑答:“我还年少。”
张仪闯举杯一饮而尽:“我此刻懊悔至极。说起来能让她安静,还得感谢你。”
张松知晓张仪闯之意,未料当日他对林友娣房中张晓菲之言竟起了作用:“胡镇,我不知你们间发生了何事,仅是几句劝慰。”
张仪闯展颜:“私下唤我一声兄即可,无需这般拘礼。贤弟,我言之凿凿,若成婚,必寻知心相爱之人,草率定亲,必悔之晚矣。张松,汝可识爱乎?唉,汝羽未丰,与汝言亦无益。”
张松微笑,心中略感酸楚。此时,小厅门被推开,侍者捧菜入门,张松恐其闻言,起身接过菜品:“无人唤汝入内。”
将菜摆于桌上,张仪闯醉意更浓,眼神迷茫:“张松,你说,我该不该离异?”
张松未作答,此时任何答复皆显得无力,因他深知张仪闯并非求解,仅需倾诉对象,而他这位新任副镇长便是最佳人选,况且张松如今境界,怕也给不出答案。
实则张松明白张仪闯之困境。张仪闯出身贫寒,大学毕业任职多年未能有所晋升,后结识张晓菲。张晓菲家世亦无显赫之处,仅有一位远方堂叔在异地市担任市委秘书长。
清明回乡祭祖,张晓菲牵线搭桥,多方求助,张仪闯方有机会。故张晓菲始终认为张仪闯依仗她才至此,家中言语多有颐指气使,这对男子尊严打击甚大。这也足以解释张仪闯宁可在办公室与人搓麻,也不愿归家之因。
夫妻关系本已恶劣,再加之张魏斌煽风点火,张晓菲急昏头脑,不但大闹镇政府,还将此事告至县里。不仅打电话给县委书记黄达仁,还举报张仪闯受贿。黄达仁闻讯大怒,亲自致电张仪闯,令其处理家务,然举报之事,即便黄达仁与张仪闯同乡,亦不能姑息,故纪委介入调查。查证后,所谓受贿实属乌有,且党书记邵坤亦向黄达仁保证,张仪闯工作勤勉,绝无受贿可能。如此,张仪闯方能安然度过县纪委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