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面色如常,轻声道:“先讲云宵。她曾有过一段苦楚经历,为尊重其隐私,不便详述。无须探究此言出自何人举报,当时宴席上,有长官欲灌其酒,我代饮,长官不悦,问我何故代饮,曹科长,有何理由能比‘她是我的女友’更具说服力?”
曹云金略有触动,张松所言不虚,确无其他借口能胜过此言,遂道:“如此说来,你出此言有其缘由,云宵并非你之爱人。”
张松微颔首:“次日她便辞职,现居何处我亦不知。”
“那这位呢?”曹云金觉已无需再问,既云宵非其女友,与此女关系亲密亦无妨。
张松微笑应答:“曹科长,这是私密之事。”
曹云金朗笑:“张松,你颇有趣味。”
张松感其诚意,指照笑道:“此照拍得甚好,能否赠我?”
事已明晰,曹云金得到满意答复,遂速向冯兆坤禀报。冯兆坤闻之笑曰:“英雄救美,此子颇具侠义。”
张松离开会厅,内心冷笑,知此事者寥寥,统计局局局长严登舟、胡民明皆是疑犯。二人虽可疑,相较之下,副乡长马有才嫌疑更大。严登舟年事已高,仕途无望,此时不宜生事;胡世明遭贬,每日以泪洗面,无暇顾及。马有才便成为首要嫌疑人。
他有足够的动机作恶,曾受张松一掌之辱,此耻难忘。此时,张松方悟根石拿钱后说的“马,马”之意,不知马有才之名,只知其姓马。
张松未向任何人提及此事,马有才此人,他铭记于心,他非宽容之人,然此事需从长计议。英伦生活磨砺出他隐忍之性。
经历此番波折,公示告捷,张松晋升副科级已成定局,各方贺信纷至沓来,张松接电话接到手软。于多数人而言,此乃鲤跃龙门之大事,由无编制之人一跃而入仕途,且一上便是副科,是许多人梦寐以求之事。
刘烨来电,让张松心生暖意,她总算稍加关心。然张松并无欣喜若狂之感,若在从前,他定会欢跃地做千次俯卧撑,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却浮现出那冷漠的面容...
接得家书,乃父之言虽简,却如山川在耳:“你既选此道,当行君子之事。”是夜,辗转反侧,此一考,使他人生之路豁然开朗。既踏入仕途,便须砥砺前行,毋庸退缩。
公文颁下,张松与于真同榜,于真留于南坝乡,张松则被委派至富饶之地——顺岗镇。
报到之日,逢周一,大雨倾盆,倒合张松之意。张松由顺岗镇党委会副司库程默引领而来。程默年近半百,梳着整齐的发髻,谈吐间喜好辅以手势,气势磅礴却又如春风拂面,甚是惬意。初见张松,程默请其上车,豪爽笑道:“在下程默,小高镇尉,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俊杰。”
张松含笑回应:“晚辈无名,程司库何以得知。”
程默笑曰:“吾乃足坛狂热者,赛事无一遗漏。公子数场比赛皆有所观,足技非凡,惜乎市赛决赛未见公子身影,实为憾事。”
张松原以为程默不过敷衍之词,未曾想误读其人,对其印象稍有改观,遂言:“程司库,晚辈年轻,初涉官场,有不明之处,还望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