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说着把那个中年女人摁着跪在了堂下。
“你就是淳于衍?”霍光问。
“是,大人,民妇淳于衍!”淳于衍道。
淳于衍之前虽去过几次霍府给霍家的的女眷治过病,可从未见过霍光,因此她并不知道眼前坐在大堂上的这人是霍光。
霍光仔细端详了一番淳于衍,这个女人衣着不同于一般的宫女,相貌平平,文文弱弱的,说话时也有些胆怯,完全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女人为什么能下得去狠手,害死即将生产的许平君,更想不出这个女人是用什么方法害死许平君的。
不过眼下,他无心去纠结这个问题,他今天来廷尉府不是来查案的,而是想办法让案件查不出来,不了了之的。而这关键就在这个看似文弱的女人身上。
霍光舔了舔喉咙开口道:“你或许还不知道我是谁,我霍光向来是最讲公正的人,如果你没有过错,我不会强加罪名于你,但如果你做了不轨之事,那我霍光绝不轻饶。”
“是”淳于衍抬头望着霍光,点了点头,眼中的恐惧胆怯消散了不少。
“你行医多久了?”霍光问。
“民妇是个孤儿,从小跟随一个做郎中的叔父生活,也是跟他学的医,若说独立行医的话,民妇行医已有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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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时间也很久了嘛,从时间上看,你也算是位经验丰富的大夫了。而且你的医术应该很高啊,不然也不会从民间被召到宫里来做御医。”
“哦,多谢大将军夸奖,民妇之前一直在家乡一带行医,后来偶然机会给太守夫人治好久治不愈的病,得到太守的大力推荐,这才进的宫。”淳于衍答道。
“嗯,那我问你,在你行医这些年来,给多少孕妇接生过,其中有没有碰到像皇后娘娘这样血崩而死的案例?”霍光问。
淳于衍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呃,民妇这些年行医,接生过的孕妇近千人,像皇后娘娘这样的血崩而死的案例极少,不过也有过两三例。”
“就是说血崩并非一定是人为事故,也有可能是正常现象咯?”霍光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医学并不是万能的,它对人体的认识也并非尽善尽美,不同的人体质不同,同样一种状况,有的人能扛过去,有的人不能则不能,大夫有时也未必能完全判断正确。”淳于衍越说人越冷静,说出的话也越发显得有理。
霍光点了点头,他又问:“那敢问,你今天开给皇后娘娘的方子是专门针对皇后娘娘的病情开的,还是以前就开过?”霍光追问。
“这个方子是个老方子,已经用了有十来年了。因为有不少孕妇分娩时会出现痛苦难耐的情况,所以我特地查阅古籍同时根据行医经验开了此方。”淳于衍答道。
“嗯,那此前服用过此方的人有没有出现过血崩的情况?”霍光问道。
“没有”淳于衍十分干脆地答道。
“不过因为血崩在我行医的这些年出现的情况极少,所以,我也无法保证此方就一定没有此种风险。”淳于衍又补充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这个镇痛方子对绝大部分人都是起正面作用的,只是到了皇后这儿就起了负面作用,从而诱发了皇后娘娘的血崩,对吗?”霍光问。
“我不知道,你是大将军,怎么理解是您的事。不过,我记得您刚刚说过,如果我没有做过不对的事,您不会强加罪行于我身上,对吧?”淳于衍望着霍光冷静地说道。
霍光抿着嘴,点了点头。
“我的讯问就到这儿了,把她带下去吧!我去休息一下,你们继续审问别的人,注意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霍光站起来说道。
“是”廷尉卿答应着,命人把淳于衍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