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延年说完向霍禹一拱手,然后转身离去,走出房门时,却不想与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迎面相撞。
“哦,霍大人,在下失礼了!”田延年道,十分恭敬地向霍光行了一礼。
“哦,田大人,这是急着要回府吗,那我就不送了!”霍光道。
两人简单寒暄了一番,田延年便离开了,霍光迈步走进了儿子霍禹的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霍禹在房间早就听到霍光和田延年的对话,早就做好了准备应对父亲的批评。
“禹儿,你看你干的好事!”霍光道。
“爹,孩儿不明白您指的是什么,孩儿做的每件事,可都是为了我们霍家好!”霍禹故作镇定地说道。
“哼,你别以为你的小动作我不知道,我问你,这些天长安城中那些说我想把成君嫁给皇帝做皇后的流言,是不是你散布的?”霍光问。
“可我这是为了咱家好,您想若是成君当了皇后,将来再生下儿子的话,那咱们霍家的富贵荣华岂不是可以传承好几代。”
“再说了,是您让刘病已那穷小子当上皇帝的,作为回报,他难道不应该娶成君吗?”霍禹道。
“你的确有你的道理,不过,结果呢,结果是你把事给办砸了,现在我们霍家反倒成了笑柄了!”霍光生气地说道。
“爹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这件事本来儿子是运筹帷幄,十拿九稳的。谁想到,这刘病已不按套路出牌,演了出故剑情深的戏,搞得百官下不来台,不得不答应立许平君为后。”
说到这里,霍禹眼珠子一转,又接着说,“要我看呢,要怪就怪那丙吉,这老小子靠着爹您才当上光禄大夫的,居然跟那刘病已在早朝上唱起了双簧。您以后可一定要小心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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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怪人不如怪己,分明是你自己失算,百密一疏,还找起了理由!”霍光生气地说道。
他瞧了眼霍禹,又叹了口气接着说。
“算了,此事到此结束,我来就是告诉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少背地里做小动作,多踏踏实实地当好你的官!”
霍光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霍禹原以为老爹霍光这一次会大发雷霆,动用家法或者是关他禁闭,没想到只是说了几句警告的话,因此看到霍光离开,心中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霍禹也被蒙在鼓里的是,这次的立后之事,霍光明着没参与,暗地里也是使了劲的,不然没有他的许可,田延年怎敢第一个跳出来要求立后。
不过此事的结果却是大大出乎霍光的预料,他原本也预想到刘病已舍不得许平君母子,一旦大臣们一齐要求立后,刘病已可能会抛出和许平君已经结过婚作为挡箭牌。
霍光的想法是,可以接许平君母子入宫,甚至可以给许平君名分,但交换条件是刘病已必须娶霍成君为后,也即许平君最多只能给她婕妤的地位。
这样的话,既给刘病已面子,霍家也是得偿所愿。在霍光看来,这是最佳方案,对刘病已和霍家是双赢。
可是霍光万万没想到,刘病已竟独辟蹊径,抛出寻找遗失在民间的宝剑这一幌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借了老好人丙吉的手接回了许平君母子,而且还趁势在大殿之上演了出结发夫妻久别重逢的苦情戏,迫使群臣不得不答应立许平君为后。
想到这里,走出霍禹房间的霍光,只觉得如今这个看似毫无根基背景的布衣天子刘病已,实在是个可怕的人,比先前被废的刘贺可怕的多。
他的心中猛然间生出一丝恐惧,他有一种预感,预感有一天他们霍家会毁在刘病已的手里。
不过,这种想法只在霍光的脑海里停留了一小会儿,很快他的情绪便恢复如常,一甩袖子回自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