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条件?”壶衍鞮问道。
“很简单,释放扣留在匈奴的汉使!“蔡义说道,“这些年,扣留在匈奴的汉使有上百人之多,匈奴如今既然要与汉朝息兵言和,那这些扣留的汉使必然应当释放归国!当然相应的,扣留在汉朝的匈奴使者也会被同时释放!”
“哦,此事理所当然,贵国天子纵使不提,我壶衍鞮亦有此心。”壶衍鞮说着望向卫律,问道,“丁灵王,被扣留的汉使名单你身上可有?”
“哦,当然,大单于,此事您再三嘱咐过,卫律岂敢忘记!”卫律说着从衣服内里取出一卷羊皮,要递给壶衍鞮过目。
壶衍鞮摇摇头,指了指蔡义,卫律便把羊皮递给蔡义。蔡义接过羊皮后仔细去瞧,只见羊皮上写着七八十个人的名字都是以前被扣留的出使匈奴的汉朝使者及其随从。不过,这上面却没有苏武的名字。他又上上下下把羊皮仔细瞧了一遍确认这上面没有苏武,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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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律见蔡义脸色不好,忙解释道:“哦,以往那些扣留的汉使及随从有的时间已久,人死在匈奴了,所以名字就不在这名单上!还有的已经投降了我们匈奴,汉朝那边也已没有亲人了,不愿意再回去了,所以也不在这名单上!”
“哦,那这苏武又是什么情况?”蔡义冷冷地问道。
“哪个苏武?”卫律摸着脑袋,故意装着糊涂。
“就是天汉元年出使匈奴的苏武,当时还是且鞮侯单于在位时期,距离如今已经有十九年了,您当时也在匈奴,应该还记得吧?”蔡义淡淡地问道。
卫律似有所悟说道:“哦,就是那个因为副使参与谋反叛乱而被捕的苏武?这个人我当然记得!”说到这里,卫律语声顿住,他摸了摸长着渣胡子的下巴,换了副冷淡的语气说道:“不过,这个人没办法跟你们回去了!”
“哦,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匈奴想扣留苏武不成?”蔡义厉声质问道。
卫律望了眼蔡义又瞧了瞧壶衍鞮,最后又把目光落在蔡义身上,带着一丝冷笑说道:“扣留,我们绝无此意!我们大匈奴是真心要与你们汉朝讲和,怎会继续扣留汉朝的使者呢!只是这苏武已死,自然是无法跟你们回去了!”
“已死?他是怎么死的?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纵使只是一具尸骨,我也要运回汉地下葬!”蔡义悲愤而坚定地说道。
“啊,抱歉,这苏武嘛,被扣留的第二年就死了。我还记得,是当时的且鞮侯单于命他去北方一处废弃的牧场放羊。结果不巧去那儿第二个月,苏武就碰上了狼群,苏武为了保护羊群,被狼咬死了,尸骨无存。事后且鞮侯单于还派人去寻了,可是根本找不着了!”卫律说道。
卫律说话时,蔡义一直盯着他的脸。卫律为人奸滑狡诈,这一点无论是匈奴还是汉朝早已传开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之前听他说苏武已死,蔡义便疑心他是有意欺骗自己,所以刚才说话时,蔡义一直瞧着卫律,似乎是想从他脸上发现他撒谎的迹象。
然而这卫律刚才这番话说得真真切切,脸上的表情也极为诚恳,不像是撒谎的人,蔡义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进退两难。
“是啊,使者大人,对于苏武的死我们很抱歉。当时我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听说了他被狼叼去了的事。先单于当时心中也是十分悲痛啊!我知道你们汉朝人一直惦念着他,不过,他确实已经死了,也请你们节哀!”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壶衍鞮此时也开口道。
蔡义虽然不希望听到苏武这样的结局,不过既然卫律和匈奴单于都这样说,他也没法再多说什么,只得叹气道:“好吧,既然苏武已死,那我也无可奈何了。劳烦单于和丁灵王这几日把羊皮上的人带来,我带他们一起回汉朝,向皇帝复命!”
卫律和壶衍鞮听了都点点头,他们对视了一眼,脸上都不约而同显出几丝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