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律听了只是狡黠一笑不答。
不久,狐鹿姑的母亲老阏氏病重,且请了多位医生医治也不见好转。右谷蠡王认为母亲阏氏久不愈不是生病,而是中了邪,提议请巫师来看看。狐鹿姑同意了这一请求。巫师来到老阏氏的住处,给她看过之后,立即做出了判断:老阏氏久病不愈是受到老单于丈夫的惩罚导致的。昔日老单于且缇侯曾与李广利交过手且败于李广利,因此老单于生前曾说誓要杀李广利以报仇。如今李广利已经败给了匈奴,却被狐鹿姑高官厚禄供着,而且还娶了单于的女儿。老单于气不过,所以才施法让老阏氏一病不起。因此只要狐鹿姑杀死李广利,老阏之的病就能好。否则的话不但老阏之会死,匈奴也会有大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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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巫师的话,狐鹿姑十分为难,李广利投降时,他曾许诺会让他一辈子享受高官厚禄,如今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就要出尔反尔杀他,实是言而无信不厚道。可若是不杀,那母亲的病怎么办?狐鹿姑一时陷入了两难之地。这时,一旁的王弟右谷蠡王扑通跪下说道:“大哥,治娘的病重要。李广利虽是大哥赏识的人,可跟娘的命相比,自然是娘的命重要。请大家忍痛割爱,杀了李广利吧!”说到末了,右谷蠡王眼里似乎有泪,语声也变得哽咽。
狐鹿姑见弟弟这模样,心中也十分感动,说道:“嗯,好吧,为了娘,我狐鹿姑就做一回不守诚信的人吧!”接着他侧过头去对帐外传令道:“来人,传我令,把李广利抓起来!”
李广利是在自己的营帐被抓的,来人二话不说就把他五花大绑,他十分生气问道:“你们是谁,敢来绑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你们就不怕大单于的惩罚吗?”
“李广利,不必喊啦,是大单于让我们抓的你,你还是乖乖认罪吧!”来人笑着说道。
李广利听了惊诧万分,自投降以来这近一个月时间里,他和匈奴单于关系十分密切,可以说是亲如兄弟,单于还把女儿嫁给了他,可见其诚意。他如何也想不到单于会派人来绑他,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自己难道做错什么得罪了狐鹿姑?
李广利正思索这件事的缘由时,他的人已经被绑他的匈奴士兵们推到了一处开阔的空地上。空地的中央有个木头搭成的台子,台子中央还立着根粗大的圆木柱。
看到这布置,李广利立即明白这应该就是匈奴人行刑的地方。
“你们要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样对我?大单于呢?他在哪儿?我要见他,我要和他当面对质!”李广利大声嚷嚷着。周围没人理他。
李广利被身边的人摁着推到行刑柱,他的手脚都被拴到了柱子上动弹不得,唯独嘴巴还能动。周围已经有不少匈奴人围了过来,都是来看热闹的。李广利举目四望,竟在那人群的后方,看到了匈奴单于狐鹿姑,右谷蠡王还有卫律和李陵。
“狐鹿姑,你不讲信用!你答应要让我一辈子享受高官厚禄富贵荣华,可才不到一个月,你却要杀我。你个王八蛋,你们匈奴人都是王八蛋,我死了也要找你们匈奴人索命,让你们匈奴一起完蛋……”李广利高声怒骂着,他还想再骂,可是他的喉咙已被一个匈奴兵用破麻布堵住了,骂不出来了。
站在人群后方的狐鹿姑,板着脸,冷冷地瞧着李广利,听着他的怒骂声,却一言不发。
一名匈奴校尉前来报告:“大单于,时间到了!”
狐鹿姑没有开口,只是冲那匈奴校尉点了点头。校尉得到授意后,迅速跑回到行刑台,那里已有一队匈奴士兵手持弓箭站在行刑台前,他们手中的弓弦都已拉满,而箭在弦上,只待上司传令。
“行刑!”匈奴校尉高喊道。他的语声一落,立时有数十根羽箭射向行刑柱,李广利立时便射成了刺猬,他脑袋一垂,已然断了气。
“扔到山谷去,喂狼!”狐鹿姑开口道。说完他转过身,再不去看行刑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