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子刘据等人在长安中为反叛积极行动时,甘泉宫中,皇帝刘彻也没闲着。自确信太子刘据造反以来,已经过了三天了,这三天,刘彻每天都是吃不好睡不香。刘据造反,这是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他至今都仍不敢相信事。不过,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已经是事实,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眼下他要做的首要的事,便是平叛。身为父亲同儿子刀兵相向,这是任何皇帝都不想发生的、有损帝王颜面的事,然而如今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是大汉天子,他要为国家考虑为大汉数千万子民考虑,所以他只能尽己所能去打败他。
这天刘彻一醒来就去了甘泉宫的正殿,询问京城长安的动态。
“刘屈氂还没进攻长安吗?”刘彻问道。
“据臣了解,丞相大人仍驻扎在长安城外,似乎是在等待更多军队的加入!”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中等身材,身形健壮结实,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安全可靠。此人名叫霍光,乃是刘彻身边的光禄大夫,专管皇帝对外来往的文书。
说起来霍光能进到宫里,得益于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霍去病。后者是刘彻一生的爱将,正是因为对霍去病的看重,霍光才被招入宫中做了刘彻的随从。不过能得到刘彻信任,升任光禄大夫,霍光则完全是依靠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兢兢业业恪尽职守。
“哼,等等等等,他刘屈氂还要等到时候,难道要等到天下民怨沸腾他才肯进攻吗?”刘彻愤怒地说道。
刘彻的话,霍光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涉及到当朝丞相,不该他一介小小的光禄大夫回答。霍光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不该他回答的问题,他绝不多说一个字。
见霍光不回答,刘彻又问:“太子这几天可有什么动静?”
“太子昨日对外发布了诏书,说陛下您病得很重,卧病甘泉宫数月,久无音信。因朝中奸臣作乱,他作为监国太子,才……”
霍光的话还没说完,刘彻已是怒不可遏,他拔出腰间长剑,用力砍向地面,剑锋直入地面数寸,溅起一阵木屑。“逆子,逆子!朕还好好的呢,他竟敢胡说八道,说朕卧病数月久无音信。看来朕若不亲自去趟长安,刘据这小子还不知道要猖狂到什么地步!”
“霍光,你去安排车马,朕要立即回长安,收拾那个逆子!”刘彻命令道。
当夜长安城西郊的建章宫外一片灯火通明,宫外数百面军旗迎风招展,旌旗前面数万士兵整齐地排着队站立着,都身穿铠甲,手按宝剑,威风凛凛。看到这军容,谁人能不肃然起敬呢?
丞相刘屈氂站在军队正前面,他双手搓着,不停张望着似在等待什么似的。正在这时,一阵马踏地面的噼啪声响起。一名校尉指着远方兴奋地叫道:“大人,来啦,来啦!”
听了校尉的话,刘屈氂立即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去看,果然一大队人马出现在不远处。这队人都是身骑战马全副武装,里三层外三层把中间的一辆八匹马拉的黄龙装饰的马车保护的严严实实的。这队人正是皇帝刘彻亲军卫队,而马车里坐着的正是皇帝刘彻。
马车已到近前,以刘屈氂为首的官员立即跪倒在地叩头道!“臣叩见陛下,陛下不辞劳苦,一路奔波亲自驾临长安,臣不甚惶恐!”
“起身吧!”刘彻的声音苍老却雄浑有力,完全不似一个年老多病的人。他下了马车,朝建章宫走去。下马车时,太监宫女打算扶他,却被他用严厉的眼神拒绝了。在刘屈氂的引领下,刘彻从列队站着的士兵面前走过,一边走一边用目光扫视每一名士兵。这些士兵们是傍晚才知道皇帝刘彻要来,他们此前都没见过皇帝,因此都格外的新奇:皇帝听说已经快七十了,他长啥样?听说久病卧床不起,还能不能走得动路?这些疑问盘旋在每一个士兵的脑海里。因此刚才当刘彻下马车时,几乎所有的士兵都伸过脑袋来看,此刻被刘彻那威严且充满力量的目光扫过,这些士兵都不约而同地缩回了头。这就是大汉天子,这就是亿万黎民的主人,他虽老迈,但雄风仍在,依旧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队伍的尽头是建章宫的台阶。刘彻停下步对士兵们说道:“将士们,太子刘据谋反,罪不可恕,朕将亲自指挥尔等平定叛乱,安定国家。有功之人,朕必有赏!”
“是!”士兵们此刻再不迟疑,齐声答应道,声音如同山呼海啸一样。
听到士兵们震耳欲聋应答声,刘彻十分满意,他转过头,进了建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