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长兴帝看了一会奏折便头疼不已。
砰!
他重重地放下手上的折子,狠狠地揉着发胀的额头。
长禄见状赶紧过来。他轻轻重重地帮长兴帝按着摩,也没出声相劝。
“陛下,老奴偶然听说过一个有趣的故事。不知陛下想不想听?”
“说!”长兴帝十分不耐烦。
咳!
老太监咳了一声。
“古时候有位富可敌国的大财主,某天他府上的一位奴仆不小心砸碎了一只玉碗。这奴仆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就自己跳井了。”
长兴帝听得莫名其妙,不耐烦地等了半晌,却不见长禄说下去。
他瞪眼道:“完了,下来呢?”
“回陛下。”长禄嘻嘻一笑:“故事就这样完了。”
“陛下您瞧,对那可怜的奴仆来说,打碎一只玉碗便吓得要了他的命。而对那位大财主来说,那只玉碗根本不值一提。碎了就碎了,打扫干净就行。”
“你想说什么?”长兴帝若有所思。
“陛下,你贵为云垂帝国之主,坐拥整个天下。对陛下来说,某些小郡发生的事就像那只可有可无的玉碗。碎了就碎了,派人去打扫就行。”
长兴帝反应过来,再看向桌子上众多的奏折时,忽然心情就轻快了许多。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干脆把满桌的奏折一堆,问道:“外面可有什么有趣的事?”
长禄嘻嘻一笑。
现在除了即将到来的端午节,整个帝都的高门都在为派谁去平定西边三郡的民乱而明里暗里各施手段。
然而这些事都已经写成了奏折摆在了长兴帝的龙案上,就不用他再费心提起了。
“天子脚下百姓们安居乐业,有趣的事还真的有不少。”长禄挑了挑,便把任宁请客的事说了说。
“哦?”这种轻松的事果然让长兴帝哈哈大笑,“这么说我们这位新晋的宣武将军根本无视那些青年才俊的激将法了?”
“果然有趣。”
“陛下,”长禄笑:“战场无侥幸,而且韦将军有双火眼金晴。要是任将军轻轻一受激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恐怕也没人敢让年纪轻轻的他独挡一面。”
长兴帝点头,对任宁的印象更好。他叹道:“可惜了。”
星落军团早已猛将如云,偏偏近来有能力的将军也大多出身这个军团,让长兴帝欢喜之余也隐隐有些不安。
长禄连忙把话题岔开了去。他半开玩笑半当故事地把萧纲担忧未婚妻安全的事说了说。
哼!
长兴帝脸色有些不好看。
臣子家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并不想管。但现在忠勇伯萧正正在北方领兵抵挡北雄大军。他身后的家可不能乱了。
而且帝国现在风雨飘摇内忧外患。
长兴帝就算再糊涂再推崇长幼有序,也知道萧纲这样一位能打仗的二子绝对比一位病弱的世子要重要得多。
“让永昌侯进宫来见朕。”
莫名其妙的永昌侯匆匆进了宫,不大一会又灰头灰脸地出了宫,他转身就去了忠勇伯府见自己的外孙。
萧锐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可惜因为身子的原因,此时连气都生不起来。
小厮们情知不好,都躲得远远的。他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满肚子的气不知道该向谁撒。
萧锐倒是想对萧纲的表妹做些什么,但高门贵户间定亲这种事在没确定下来前,双方为了彼此的名声都会严格保密。
因此他并不知道柳家姑娘要北上帝都的消息,自然也就没动什么坏心眼。
要是动了什么坏心思导致被外祖一通责备,萧锐也无话可说。偏偏他没有,然而这口黑锅还是狠狠砸到他的头上,而且不容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