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投射进来的灿烂阳光,在教皇办公室内不同的名贵金属器械间不断反射,汇聚出来的光线都不能将莎蚀那苍白的脸,照映得透露出些丝微的血色。她的眼睛很绿,绿得发亮,可这种绿并不像夜间在墓地间踱步的黑猫,其诡异眼眸让人战栗,而是像是一枚上好的祖母绿,恰好地安在她的双眸中,荧光闪烁。
莎蚀礼貌的问候与得体的介绍并没有让拉斐尔有丝毫放松,反而更让他情绪激动,连烛台都没握紧。
“女…女巫?!”拉斐尔跟见到了鬼一样,紧张地后退到了大门的边缘,那有个紧急呼救装置可以迅速通知到外面的侍卫。
莎蚀一直以为拉斐尔是一个有心机有城府的人,可这一举动实在是让她改观。但她还是喜欢这种人。有主观思想和相当的主见,却非常容易因为一时脑热,为了心中的正义,不思考将来会发生的情况,而做出超乎寻常的动作。可能是好事,但往往都是以他们能力完全没办法补救的坏事。事成之后他们会想方设法去弥补,用尽一切可能。
莎蚀很喜欢这类人,只要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们觉得你是引导他们走出黑暗的唯一一丝光,他们就像飞蛾一般跟着你,哪怕不心甘情愿,也能随意利用。
“侍卫们现在在外面讨论教皇陛下刚才对将来侍卫队整改计划,如果惊动了他们,可能会带来更意想不到的后果吧?”莎蚀还是那么温和地说,就像是一位举止得体的淑女。
“女巫长老亲自出山不会就为了看我的乐子吧?”
“这可真不像对帮了你大忙的救命恩人说话的口气呢。”莎蚀依旧微笑道,“你放心好了,你做的事我并不感兴趣。”
拉斐尔咽了口唾沫,站直了身体,似乎是莎蚀温和语气的原因,他攥紧的心放松了一些。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女人:娇小的身体,诡丽的面庞,一身清寡甚至有些破旧的修女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与女巫长老联系在一起的,如果莎蚀没有在他面前变身的话。
“那么,人来了,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城里这些月里发生的袭击失踪事件是否跟你们有关?”拉斐尔直截了当的问。
莎蚀皱眉,问:“我还以为你很清楚呢,我相信你比任何人的清楚这些事。”
“果然是你们做的,对吗?女巫,告诉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似乎已经不再那么恐惧眼前这个女人。
莎蚀看着这位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作为教皇的内侍监,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事的背后主使。你只不过还在骗自己,借着所谓改革教会的幌子,让那个魔冥神将去调查早已经在你心里证实的谎言而已。”
“你们什么都不明白!”拉斐尔激动地说,“教皇陛下为的是阿斯嘉德的未来,教会在这个世界的未来!”
“但他依旧经不住深渊的诱惑,陷入了深渊。而你,亲手了结了他。”
“……那是陛下的意愿。”
“到底是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莎蚀还是那么波澜不惊。
拉斐尔不想被莎蚀占据了主动方,打断了话题,问到:“那么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莎蚀女士?你突然到访圣城,不会就是为了帮助我这老头吧?”
“我来到这,是为了祭典的顺利进行,还有我的目的,那个叫做萧强的魔冥神将。”
“你都让他继续调查了,还想怎么做?”
“与其让别人做事,还不如让他来寻找下一个祭品,在所有祭品到位后,这位魔冥神将会发生什么样的转变,新的圣女是否能够降临,我相信这都是我们所期待的。”
“那个预言是假的,教会从来没有承认那段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东西……”
“对于你们主神教来说,是的,因为那是异教的预言,当主神教执掌了世界信仰的权利权杖后,你们否定,抹杀,消灭了许多异教。你们连异教徒的奇迹都污名为妖术,更加不会放过一则小小的预言了。”
拉斐尔不说话了。其实,莎蚀说的没有错,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切的幕后真凶到底是谁。女巫势力的确有,但更多的是一个他绝对不相信会参与的组织——教皇只不过是阿斯嘉德的门面,教会的代表而已,其上头还有更大的势力,他们保守守旧,食古不化,异常高傲。的确,教皇与他,想改革已经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教会,他意识到萧强的到来,之所以放特赦,一是为了验证那个教会不承认的预言的真实性,而更多的,希望萧强这类人能够开拓教会“上头组织”人的视野,为阿斯嘉德社会改革带来出路。
这个组织就是主神教的主教团,他们看上去似乎比教皇等级低,但是人多,掌握着世界各地教区的权利。只要其中的德高望重者一声令下,即便高高在上的教皇也会没有选择。
在失踪与袭击事件开始时,教皇之所以只让个别人调查,就是为了躲开主教团的眼线,调查这些事件是否跟他们有关,其目的到底是什么,并不是所谓为了教会的名声。拉斐尔不愿,甚至不敢相信,教会也会参与这种事。后期让萧强去调查,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发现真相已经如他之前所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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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萧强身上的改革试验似乎一点成效都没,教会里一些势力依旧敌视,即便做出了让其担当要职的让步。而莎蚀今天以教皇的身份说出了教皇早就想说出的话,只会让他以后的改革工作更加困难。但是收获也是有的,通过莎蚀的话,拉斐尔已经完全确认,这一系列事情就是女巫与最高元老会共同策划的。当第一起失踪事件发生,到频繁的袭击事件出现时,早年在大书库机密档案室做安保工作的他,与熟知教廷历史的教皇就敏感地发现了此事的不正常。因为在欧若拉封印住深渊后的一千年内,总会隔一段时间出现相关的情况,这段资料是极密的,只有他们知道。在后期的调查中,他们甚至还发现了这规律性的事件背后,还有教廷的影子。
但是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连教皇都不知道?而他又怎么会被深渊侵蚀?再加上那条不知出现于何处的预言……
“你就一定相信那个孩子会按照你的计划来走吗?”拉斐尔安静地问。
“他对一切都那么好奇,包括他身边的那个精灵,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去圣山。至于你,先生我劝你还是顺其自然,让仪式继续进行,别去做无谓的探究背后了,有时候,秘密的真相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比如您亲爱的教皇陛下,说到他,当仪式完成后,我会帮你脱身的,算是答谢您的帮助。”
“我最后一个问题,这一切,是否,跟欧若拉有关,与深渊有关?”
莎蚀摇了摇头,不是否认:“那件事,哪怕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占卜师和占星师都看不出的……是啊,占星师。”说完,她行了个告辞礼,退向了一边一面巨大的落地镜,直直地走了进去,消失在了不断泛着涟漪的镜面上。
拉斐尔站在那,思考着,接着他走向了窗台,看着窗外的天空,默默地祈祷:“主神啊,请您,为我指导方向……”
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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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教皇一番特赦的福,萧强在城内行走畅通无阻,甚至一大堆的神职者见到他,恨不得把他的手给亲一个干净,更别说那些级别尚低的侍卫,巴不得马上给他擦靴子。毕竟被教皇陛下赞赏摸过的人,这年头已经不多见了,那是开过光的手,摸一下百病根除,亲一下延年益寿,舔一口立马成仙!
一开始,萧强看到这一伙之前还对他傲目斜视的人突然这么献殷勤还特嘚瑟,一边嫌弃他们的虚伪,一边放开手尽情享受这样当街奉承的舒适感。但越到后面越发现,这群家伙好像只对自己的肉体,尤其是手有着莫名的追求,瞬间鸡皮疙瘩满地拉起青青就要跑。可在这关键时刻,伯爵经济头脑瞬间灵光闪现,按住萧强打上横幅,上写到:教皇亲手开光的少年,摸一下50,亲一下100,包时150,包夜200,谢绝女性顾客。
顿时,伯爵的口袋又鼓了几分。
一小时后,满面红光的伯爵数着一大把的钞票,风风光光大步流星,而身后的萧强,仿佛被好几头老母猪给轮了一遍似的,惨兮兮虚脱,两只手臂都快撸下一层皮,身后的但丁幸灾乐祸,而青青忍俊不禁。
“伯爵你这是谋杀亲夫!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公开卖我,你的良心呢?!”萧强哭着说。
伯爵嫌弃地甩着钞票,数了几张塞进了萧强的口袋:“瞧你这弱鸡样,给你赚钱呢,还这模样。拿去,零花钱,不够再找姐要。”
萧强瞬间乐开了花,数了数竟然还有几百块:“哟,伯爵,你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姐姐今天高兴!”
“是啊,咱们这回终于不怕在城里被欺负了。”但丁说,“教皇亲自下话了,以后调查就再也没有人阻碍着我们了。”
“我有点担心特蕾莎女士……”青青说,“今天虽然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陛下和她说的那些话看她的样子……”
“哎哟,青青你别圣母了,”萧强打断道,“那师太之前都对我们做过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搁我看是老天爷开了眼。再说她年纪都这么大了,早该退休了。不过话说回来,旺财去哪里了??”
“估计还沉醉在那位老嬷嬷的黑暗料理中。”
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一行人还是趁时间还早跑去侍卫营,毕竟任务在身,萧强最后的侥幸也没了。他知道这会如果不真的把这一系列的事情解决,这伙人真的不会把自己放走。现在限制他的人已经被警告了,而且案件情况也越来越明了,对于未来他还是持乐观态度。
没想到的是,在侍卫营竟然遇到了旺财。原来它听到消息便告别了还想与自己讨论美食的茜拉嬷嬷,立马赶来。想着自己这么在乎老大的安危,萧强一定会大肆嘉奖,却没想到萧强见到它一记锁喉差点没掐死。
“老大轻一点轻一点!疼疼疼……诶,老大,你手怎么了?这么多吻痕??这么红?天呐,老大你背着旺财俺又去做什么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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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的狗屁,老大我被搞的时候你又去哪里了?”萧强气不打一处来。
“搞?搞……”旺财笑容暧昧看向青青,正常没情况;但丁,口味应该变得不会那么快;伯爵,竟然再数钱?!瞬间,萧强的身影在旺财心里有高大了几分:“老大,原来你,呜呜呜,老大没钱就跟旺财说,俺还是可以去搬砖挖煤养活你的,就别去做这方面的事了。你说做就做吧,还找伯爵做你的……再怎么说也该找俺吧,俺知道几个地方,里面的人口味奇特,就好这口,而且特大方,只要你玩得开,那钱啊滚滚来!”
萧强一开始还感动旺财什么时候长大了,结果后面越听越不对劲,一个脑锤接着拖进了侍卫营。
经过侍卫的引领,他们来到了停尸间,经过运送,今天早上被献祭的受害者尸体已经躺在这了。虽然已经看过一眼了,再次完整地观摩这千疮百孔的尸体,萧强还是一阵胃痉挛,更别说但丁和青青了,只有旺财和伯爵没啥感觉还在那啧啧称奇。
“握草,这家伙怎么搞得?被老娘们亲死的么?老大,你手上的那些……不会是为了舍身救他所以??”旺财说。
“呸!别再注意我的手了!”萧强又一个脑锤,“你老大就是因为他搞得一大早就这么惨。你说到底谁,弄的他这么惨。”
“是啊,真浪费,”伯爵摇着头,“放血的时候也找不准口子,太浪费了。”
众人一阵惊目看着伯爵,可她却不以为然:“干嘛?种族习惯,看不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