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一靠近水面,水温迅速变冷,那感觉就跟进了一个冰柜一样,萧强想都没想,立马挥出圣焰才好受了许多。
水上,他们找到了一个能够休息的位置开始整理,幸好有圣焰的帮助,他们才没被一出水时吹来的冷风给冻死,然而极低的体温还是导致了他们生命值每秒一点的扣除。
“妈呀,蛋疼,我刚刚突然想到,那底下墓室都是水怎么办?在里面我们可是换不了气的啊!”萧强哆嗦地问。
“不会的,地下墓室在建造的时候就被许多贤者下下了强力的祝福封印,就算外部坍塌损毁,内部也不会有丝毫影响,”他说道,好像是那枚光球的原因,他竟然没有丝毫寒冷,“我们现在在中殿,前方便是大殿,看到了那个像亭子的建筑了吗?”说着他变出了那把光辉长矛,投入了水下当探照灯,照亮了水底一个已经被各种贝类藤壶占据的小楼,“这是祭坛华盖,祭坛的下方就是地下墓穴的入口,咱们加把劲!”说完,又一头扎了进去。
“哎哟,俺今天为了老大你是破了大禁忌了,泡了这么久的水,咱真神不怪罪死我,”说着,旺财故作虔诚地双手合十,“真神大大,旺财俺也是迫不得已犯了洗澡罪啊,旺财发誓,等回去了就给你烧几个上好的甜晒屎壳郎赎罪!”
“得了吧你,还不快趁伯爵没出来的时候,先找到那些个金银珠宝还有亚特兰蒂斯少女!不然她出来了,别说金银财宝了,少女的血都能被她给吸没!”说完便扯着旺财重新栽进了水底。
跟着下面的但丁,萧强顶着慢慢变大的水压不断下潜,这感觉又让他回想起了之前在海上遭遇耶梦加得的那一战,只有一个词,憋屈。在水底,他引以为傲的敏捷速度全部下降,到了一定的深度之后,其数值竟然只有令人发指的个位数,还好这里除了一些小鱼小虾外并没有什么强敌,要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一个旺财都能站着撸死他。
旺财现在正以一种十分难看的姿势向下推进,其样子,就如一头正在发情期,闻到了雌性气味,却在追逐过程中不幸落水,还孜孜不倦的猪一样滑稽。
随着下潜,视野逐渐清晰了起来,萧强看见前正殿两翼已经塌下去了一块,下面则是无底的深渊,借着前方但丁头上那枚光球所散发出来的光,他依稀间看见那深渊的水草中,还矗立着几座小建筑,在水中这么多年早已变成了鱼类的家园,再往下便是一片漆黑,没有了视野。
一阵可惜浮现心头,他不敢想象再往下的水底,那个在水中永远沉睡的古城遗迹,到底是怎样的一片世界。
但丁水性好,很快便下降到了地下,拉住因为体重原因下沉的比较快的旺财,向还在半空的萧强比了个手势,便和旺财一起去寻找地下墓穴的出口。萧强现实生活中水性就不怎么样,下潜还有些难度,随着水压的增强还稍微好点,他也加快双脚的打击,蹭这一口气还能憋住,尽快到达地面。
这时一片水草的飘过,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立刻用剑将它扫开,继续下潜……
终于他抵达了华盖顶部,他抓住了华盖一角,剧烈的下潜让他有些疲惫,打算稍作休息。下方但丁好像发现了入口,朝萧强和旺财挥了挥手,便朝一座已经腐蚀倒塌一半的雕像底座后方走去。萧强点了点头,用手一推,借着后坐力继续朝水底游去。
小主,
也不知是不是他猛然下潜,带来的水流影响,又有几丝水草飘了过来,又一次挡在了萧强前方,他十分不耐烦地继续用剑扫了开来。肺中憋的那一口气差不多了,他开始出现了耳鸣。
可是那水草被萧强这么一扫,竟然带出了更多,随着水流摆动竟然像一张渔网,打算要捕捉萧强。萧强已经开始有些吃力了,在水下开启了圣焰,打算烧断它们。刚一抬起长剑,他突然发现这些水草一丝一丝的好像有些眼熟,疑惑着本能地朝后方望去。
这一望,他好不容易憋着的最后那口气,因为惊吓,噗地一下毫无保留地,全部喷爆出来。
他身后,竟然漂浮着一位穿白衣的女人,那些黑色的水草,正是她那头在水下张牙舞爪的头发!
“又是你!!”萧强心中惊叫,下意识地想喊救命,可是嘴唇刚一张开,湖水就蜂拥而上,迅速灌满了他的口腔,情急之中咽下的湖水猛地刺激着他的气管喉咙,他想咳嗽,可是只有更多的水涌进!
这白衣女人在水中完全没有丝毫影响,朝着萧强慢慢靠近,随着她的靠近,萧强感到了一阵又一阵刺骨的寒冷,他看见这个女人正在慢慢溃烂,姣好美丽的容颜,迅速腐败成了肿胀恶心的尸脸,白衣也变成了腐烂的布条。
萧强想要逃跑,可是在水下他无处躲藏,窒息的他想呼吸,肺叶没有了气,只能无可奈何不自主地吸收着灌来的液体让他更加难受。他想到了下方的旺财和但丁,然而他依稀间只看到了混浊的湖水深处,某种光源摇曳的样子。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由自主地朝上拼命蹬去,可他也只是杂乱无章地挥舞着手脚,强大的水压瞬间扭伤了他的筋条,脚一硬,竟然丝毫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在长发之中腐败的女人靠近自己,她伸出了腐败的双手,抓住了萧强,随着,那已经没有了嘴唇的嘴巴一张一合,一窜窜泡沫从中窜出,但是慢慢没有神智的萧强却听得异常清楚:
“和我一起走下去吧……”
哗地一下,萧强感觉背后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强力的力量,将他猛地拖入水底。依稀间,他看见那女人,随着搅动着的发丝,不见了……
=========================
地下墓室内,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萧强,像废了一般佝偻着身子,不断地咳嗽,好像要把命给咳回来一样。他身边是刚刚救了他一命的伯爵,正无奈地拍着他的背。
“救你一命,我要表扬,明天你一定要发我个奖状,记得要烫金的那种哦!”
“真神大人啊,是旺财的不对,旺财不该下水不该洗澡,你就放了老大吧,老大是无辜的!我这就烧几块窖藏红烧肉给你!!”旺财激动地对着地下墓地里一座石雕祈祷着。
“大师兄你就别拿小强开涮了,他都差点没命了,”但丁一边给萧强批衣服,一边指责旺财,“不过小强你也没那么背吧?几团水草就差点要了你的命?”
萧强要命地咳嗽着,根本就不想搭理这群还嘻嘻哈哈的人,一听但丁这么一说,立马艰难地坐正了身体,嚎道:“什么水草啊!水鬼啊!咳咳…你没见到么?!这么大这么丑的一个水鬼?!差点拉我去给她续命了!”
“水鬼??又是老大你上次遇到的那个吗?她漂不漂亮脸白不白屁股大不大?老大你怎么没去要她的联系方式啊!说不定她就是水下之城亚特兰蒂斯的公主,前来招驸马的!”旺财继续没心没肺打岔。
萧强上去就是一巴掌,骂道:“你老大刚刚命都没了,你还想着泡MM,你是没见到她的脸……”瞬间,一些什么腐蚀巨人观一类的图片浮现在脑海,一个不支竟然哇哇吐了一地……
“可是,你的确是被水草给缠住了啊,”伯爵莫名其妙地说,“我在里面呆的好好地,就感觉你好像有危险,一出来,就看到你被一大团黑色的水草给缠住了。”
“怎么可能,那明明是她的头发!”萧强突然想到剑上还缠着,拉起来一看,却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
“你可能是溺水的恐惧,加上被水草缠住惊慌失措,所以产生幻觉了吧?”但丁问道,“这里可是圣地,那些女巫妖魔鬼怪什么的,进都进不来的!”
“可是……”萧强想解释,但一想到那腐败溃烂的脸,就一阵恶心想吐,看着伯爵都这么说的份上,又一次经历溺水的他也不敢再去想,便站起了身。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现在身处一条长长的走廊中,前方的入口已经被两扇腐朽的大门给封住,只有些许水流漫进来。四周的墙壁天花板,以及地板都由精致的大理石拼砌而成,就算年代久远它们依旧完好,只是因为水的影响有些发潮,再往后就是一片漆黑……
萧强咬了咬嘴,还是决定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事,说道:“我们走吧,蹭时间还早,解决完了事就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主,
————————————
圣山极光峰以北,是一片常年被雪掩盖的古森林。这儿处在一片群山环抱之中,常年积雪异常寒冷,就算早晨的阳光都难以照射进来,除了夜晚时,轨道与太阳完全相反的月亮,其清冷孤凉的冷光才会使这带来些许明亮。
就像今晚,夜空纯净,星月如辉,比往常还要亮的月光,终于给这一片冰封黑暗之地带来了些光明。可是这一片森林却是死寂的,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连夜鸣的猫头鹰都不敢踏进这里。这片树林寂静得如此诡异,孤独,就像它的主人——女巫们。
森林深处,便是女巫们的城市,与其说是城市,倒不如说是一片由废墟搭成的难民营。这里随处可见倒塌崩坏的建筑,看其外表,可以想象它们以前的宏伟华美,可是现在,由那些女巫们用树枝或是石头烂泥重新修补搭建后,只看得人胆战心惊。可以看得出,这里或许也是古阿斯加德的一部分。
在城市的中央,有着一所保存相对完好的庄园,让人惊诧的是,这所庄园里的大别墅外表完美精致,甚至还有一座美轮美奂的花园,花园里群芳绽放绿意盎然,一束自然的光线不知从哪射来,将整个建筑与周围的破败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是这里虽是一片生机勃勃,可是让人感不到丝毫生命的气息。
好像这一切只不过是美好的幻术,在这让人迷醉的幻术面纱下,是一张能够吞噬一切的丑陋恶魔。
在这座别墅内一座塔楼楼顶,一位穿着朴素长袍的女性斜靠在长长的落地窗上,凝视着外面苍凉月光下的森林。寒风吹了进来,她那一身与其身材非常不协调的袍衣,如鬼魅般在风中摇曳,月光之下,极其瘦弱单薄的她好像是透明的。
细看之下,她穿的竟然是一件非常朴素,甚至有些破烂的修女服。此时她正拨弄着手中一窜黑色的念珠,低声呢喃着一遍又一遍不知到底是咒语还是经文……
在她什么都没穿的脚边,放着一盏破烂的风灯,灯内只有些许虚弱的火苗在窜动,虚弱到仿佛只要一口气就能把它给吹灭。
这时,她旁边的镜子上泛起了一丝涟漪,神奇的是,光滑的镜面突然像池塘一样泛起了水波,接着一名穿着怪异的女人从中走了出来,见到了这位“修女”之后,女人双手交叉在胸前鞠躬行礼,称呼她道:“长老……”
这位穿着修女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是圣城教廷的死敌,一切祸乱的幕后,女巫一族现任长老,莎蚀。
见到女人的到来,莎蚀收起了念珠,轻声道:“那个魔冥神将进入了老教堂了是吗?”
从镜子中走出的女巫立马汇报情况:“连怨灵都没阻挡住他们,现在都已经进入地下墓穴了!长老再不去阻止他们取得圣灵匕首进行驱魔,我们会与伊丽丝下咒的那个女孩断开联系的,甚至教廷会查到我们的!”
莎蚀完全没有担心:“没有关系的,那个内侍监让他去取得圣灵匕首并不是拿去给那个祭品驱魔,他有他自己的目的。让魔冥神将取得匕首我将有更大的筹码,”她淡淡地说,“那只是个祭品,还能榨干她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今天,他们的那位叛教者先生有没有带来新祭品的信息?”
女巫摇了摇头:“他说城内海姆达尔侍卫司令特蕾莎已经开始注意到祭典了,他也不好下手。不过长老,您说那个内侍监有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目的?”
莎蚀并没有回答女巫的话,而是拿起了脚下那盏毫不起眼的风灯,奇怪的是那位女巫竟然吓得一步后退,似乎对这盏灯十分害怕。莎蚀擦拭着灯,继续说:“百年来,教廷与女巫一直合作,镇压加固欧若拉封印的大祭典从来就没有中止过。现在,那些人觉得掌控了一个小小的魔冥神将,就可以有恃无恐了?”
“可是长老,预言上说魔冥神将到来之时便是新的圣女显世之时,万一他们真的找到了新的圣女,那我们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女巫担心地问到。
莎蚀不屑地轻叹一声,嘲讽道:“那些天天念叨神之荣耀,圣女美德的人,你觉得他们真的会如此伟大?你可别忘了,当年的圣女欧若拉,差点没让他们好不容易在‘磐石’上建立的教会分崩离析,”说着她看向女巫,正色道,“我问你,古时女巫和教廷斗争百年,为何如今却互不侵犯?”
“因为大祭典。”“那大祭典是为了什么?”“为了镇压加固欧若拉的灵魂封印。”
“那问题来了,大祭典中为何我们一直饰演着主导的角色呢?”
“因为……只有我们了解深渊,以及灵魂献祭法术的奥义,而他们害怕深渊,以及欧若拉乃至教会的真正的历史,”说完,女巫一惊连忙问道,“难道说这些家伙想取得我们女巫一族的秘密,或者说,他们想通过魔冥神将掌控深渊?!”
莎蚀微微一笑,其笑容让女巫更是毛骨悚然:“你看看,到头来,想窥探深渊的,反而是要消灭一切邪恶的神之代言——教廷,而真正要镇压它的,反而是我们这些邪恶恐怖的女巫,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听,这名女巫才猛然意识:“长老,内侍监取圣灵匕首是否是要净化……深渊侵蚀?他们已经开始研究深渊封印了吗?!”说到这,女巫禁不住一个冷战,惊恐的思考着什么,“他们以为掌控了魔冥神将,就可以获得接触深渊的机会……他们停止了合作,就是要借着魔冥神将去打开封印,从而窥探深渊的本质,消灭我们,甚至可以掌控世界!这是疯了,疯了……”
“我不担心教廷真能窥探到深渊的秘密,就他们已经需要圣灵匕首就可以看出第一步已经失败了,这反而是要挟他们最好的筹码。圣灵匕首,传说一名黑色天使赐给海姆达尔的救命礼物。在他最后快要被还未关闭的堕落深渊侵蚀成疯子异变的时候拯救了他,从而让他把最后一名魔族赶进了深渊,这才让奴仆般的女巫获得了自由之身,”莎蚀微笑着转过身重新看向窗外,“我们现在要先完成大祭典,暂时稳定住欧若拉的封印。我倒要看看教廷这群人,打算用这魔冥神将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些个道貌岸然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恕我直言长老,难道我们就在这静观其变吗?我觉得现在要拉拢那个魔冥神将,获得深渊的力量,报复教廷。”女巫还是有些不满,再次提议道。
莎蚀瞪了女巫一眼,后者立马低头不敢言语。
“深渊是什么东西,你还不知道?你难道也想重蹈千年前阿斯加德精灵族的悲剧?”她怒斥,接着平稳了气息,安静地解释,“我之所以选择静静地看着他们,就是要等着他们搞得真的回不了头。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荣誉,教廷打算利用魔冥神将,用禁忌之法打开并且掌控堕落深渊,再配上他们真正的历史以及欧若拉的真相,这传出去的……没有人能够掌控深渊,没有人,”说着,莎蚀竟然无奈地笑了,笑声中透着凄凉,但她并没有被情绪所影响还是回到了话题,“你说的很对,的确要给他们点不知天高地厚的教训。不过我很奇怪最近那伪造的什么圣女什么成圣预言到底是谁散发的,结果来了一大批的送死鬼,不过也好,他们的献祭反而缓轻了咱们的压力。”
“这个魔冥神将和教廷杀死了我们的姐妹,伊丽丝,这个仇我们不得不报!”女巫狠狠地说,“我带几名姐妹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
“没有这个必要,你能活着从禁域里回来已经算不错了,还想大张旗鼓跑去送死么?”莎蚀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停下,“伊丽丝她早就想背叛我,当她获得第一个祭品的时候就想据为己有。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帮我除掉这个叛徒,顺便把我们的‘孩子’带回阿斯加德。若不是女巫之间不可以互相伤害,我还真想把她丢进‘噬魂魔狱’里去。”
“长…长老,您真是明察秋毫,”女巫又是一阵冷战,迅速低头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立马变话:“大祭典的七名祭品还差四名,那长老您今晚是否要教导那‘孩子’?让她做话筒,给教廷的人杀杀威风?”
“那是必要的,她的灵魂也差不多是献给徘徊在深渊中欧若拉的时候了,”莎蚀突然长叹了一声,将手中的风灯提起,双眼楞楞地盯着它,这时她那双绿色的眸子竟然开始散发出诡异的幽光,这目光仿佛是虚弱的余火的柴鑫,在目光的注释下,火苗突然暴涨成了一团燃烧着的黑红色烈焰,烈焰虽小却把整个屋子照得通亮!她面前的女巫十分惧怕这火焰,竟然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惊呼连连,一屁股摔倒在地!
可是莎蚀并没有管她,而是继续注视着烈焰般的灯火,她丝毫不惧怕那炽的热风灯,神圣地将它端托在胸前,慢慢地走向了塔楼的高处,就像一名虔诚的信仰者去面见自己至高无上的神!
“当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亦在凝视着你……逝去的先祖们,请保佑我,不被深渊所侵蚀,变成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