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春喜蹲在井边,打水洗东西。
一听这话,她连忙点头赞同,有点欢喜,站起来,把手上的水放背后擦干净,伸手接衣裳,向王玉娥道谢,然后拿去给方哥儿试一试。
穿起来大了些,把衣袖扎起来才行。
王玉娥也露出笑容,回屋去,继续翻找。
乖宝的旧衣裳给元宝穿过,也给付家阿缘穿过,就连巧宝也穿过姐姐的旧衣裳。
所以,王玉娥没啥忌讳,尽量翻找,只要不浪费就行。
又翻出赵宣宣的一双灰色毛手套,一件红色莲蓬衣,还有一些鞋子。
由此可见,菊大娘这些年看家尽心尽力,家里的东西都被她洗过、晒过,没有发霉的迹象。
王玉娥抚摸赵宣宣的旧衣裳,这是她曾经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精致又好看,不过有些褪色了。
她暗忖:宣宣没空回来,这些东西留着也是浪费。
等韦春喜洗完东西后,王玉娥把她叫进屋,问她,这些衣裳和鞋子是否用得上?
韦春喜连忙微笑着点头,没有丝毫嫌弃。
她平时节省,自己身上的衣裳都打补丁。
王玉娥轻轻叹气,拉着韦春喜的手,坐下来聊聊天。
“春喜,家里能吃饱穿暖,有田、有大屋。”
“王猛每月又有旱涝保收的守夜工钱,你还这么辛苦做什么?”
韦春喜的脸变红,低下头,扭捏片刻,说道:“姑母,我浑身力气,闲不住。”
“我总想着,如果每天能赚几百个铜板,以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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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想开铺子,但这次不好意思说出口。
王玉娥本来想问:你两个妹妹自尽之前,有没有交付你一些钱财?
但是,她思量片刻,终究没有再追问韦秋桂和韦夏桑的后事,怕让韦春喜又想起伤心事。
王玉娥拍拍韦春喜的手背,温和地道:“俏儿和阿金都不是坏人,你别跟她们斗气。”
“互帮互助,和气生财,才好。”
这是王玉娥第一次戳破这层窗户纸。
韦春喜顿时羞得脚趾头抠鞋底,脸颊发起火烧,小声地“嗯”一声。
然而,日积月累的怨气,哪能一瞬间就忘光光?她心里依然不是滋味,鼻子酸酸涩涩,甚至又涌起泪水。
眼泪无声地落在衣裳下摆,静悄悄,瞬间藏起踪迹。
王玉娥仿佛会读心术,又说道:“我不反对你开铺子,但是你上次说,要让我哥哥每天清早给你送菜,我不赞同。”
“我在京城时,最记挂的就是哥哥和老娘,怕他们太辛苦。”
韦春喜不是笨蛋,心眼子瞬间开窍,又燃起希望之火,暗忖:姑母主动提起铺子,是不是……
眼泪戛然而止,酸涩感也烟消云散,她立马抬起头,和王玉娥对视,隐隐约约有些高兴,但又不敢张狂,怕铺子变得鸡飞蛋打。
她脑子转飞快,连忙保证:“姑母,你放心,我也心疼奶奶和公公婆婆,以后好好孝顺他们,不让他们太操劳。”
“我和王猛都身强体壮,自己就忙得过来。”
王玉娥见她不固执,便露出微笑,道:“我买个铺子,记到乖宝名下,给你卖东西。”
“你别和俏儿抢生意。”
韦春喜连忙擦干残余的泪水,露出笑容,满口答应。
有铺子,就不用忍受风吹日晒雨淋之苦。
而且,王玉娥没提收租金的事,韦春喜默认不用给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