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搂着她,不忍心骂她。
——
第二天上午,唐风年不穿官服,反而穿旧衣衫出行,去走访田州各药堂,打听如何治疗疯病。
乖宝作为小学徒,一路跟随,还拿着纸和笔,认真记录有用的办法。
钟大夫道:“疯病是脑子里的病,还有心病,无法根治,容易复发。”
“有些药确实能暂时抑制疯病,不过效果不太好,要么让疯子睡着,要么让他们变得呆呆的。”
唐风年问:“这种药贵不贵?”
钟大夫抚摸胡须,笑道:“不贵,可以拌在饭菜里,让患者吃下去。”
唐风年问:“除了让他们睡觉和变呆,有没有别的办法?”
钟大夫摇头,道:“老夫对疯病不精通,懂得不多。”
唐风年暗忖:疯子如果睡觉或者变呆,依然没有干活的价值,无法自食其力。
走遍所有药堂之后,依然找不到对付疯病的灵丹妙药。
乖宝少年老成地叹气,道:“唉,神医也治不了疯病。”
唐风年牵紧她的小手,道:“至少有一点收获,变呆比发疯打人好一些。”
“官府喂他们吃药,替他们写木牌,让他们去街边乞讨,只讨要饭菜,不讨要钱财。”
“如此一来,至少能解决口粮的问题。”
乖宝皱起小眉头,道:“万一药不管用,他们突然发疯打人,怎么办?”
唐风年思索片刻,道:“在疯子的自由与普通百姓之间,普通百姓的安全更重要。”
“如果二者不可兼得,只能让前者做出一些牺牲,比如束缚他们的手和脚。”
“唉,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
乖宝流露同情的目光,仰起脸庞,跟唐风年对视,道:“得这种病,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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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活着,其实是受苦。”
唐风年眼神深邃,低沉道:“一个人还活着,证明他有求生的欲望,不想死。”
“如果想死,随时随地都有寻死的办法。”
乖宝道:“爹爹,我觉得自由自在地活着,才是真的活着。”
“如果被束缚手和脚,呆呆地活着,那只是行尸走肉罢了,一点也不会开心。”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回到官府。
唐风年把钟大夫给疯子开的药递给白捕头,又叮嘱道:“每天一次就行,一次放一小包,拌在饭菜里。”
白捕头恭敬地答应,立马去办事。
唐风年和乖宝去内院吃午饭,赵宣宣告诉他们,付青、菊天赐和焦旦又离开田州了。
乖宝遗憾,鼓起包子脸,道:“舅舅一走,蹴鞠就没那么好玩了。”
唐风年把自己和乖宝刚才聊的话告诉赵宣宣,和煦地下结论:“咱家乖宝长大了,以后不能再把她当小孩。”
赵宣宣眉开眼笑,眼神既欣慰,又骄傲,道:“我觉得乖宝说得对,被束缚手和脚,呆呆地活着,生活无法自理,确实是受苦受罪。”
“风年,官府不能随便杀人,但这种情况特殊,你能不能给朝廷上奏折,帮那五人申请一个不痛苦的办法?”
“结束这种苦难。”
唐风年眉眼沉稳,思量一会儿,低沉道:“我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