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河轻咳了一声,饶有兴趣的问道:“子义将军,你口口声声要我们走,我想知道,何处的土地能容身?”
“太平道信徒也是贫苦百姓出身,难不成让他们都别活了吗?”
太史慈挺了挺身子,硬气的回道:“我觉得你还是坐船出海吧,留在这片土地上,只会祸害各郡百姓!”
韩星河没有急着回复,还在想如何给他下套。
琢磨了片刻,心里也有了想法,随即说道:“那你意思是,我们都不能站在这片土地上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你在一天,朝廷是不会放过你的!”
太史慈语气很坚定,也不知道谁给的他信心。
到处都在打仗,谁说太平道就必须能败呢?
韩星河撇了撇嘴,反问道:“依你之见,这天下所有土地都是朝廷的,也就是说都是那狗皇帝的是吧?”
“呵!简直是一派胡言!这天下的土地是属于百姓的!与朝廷何干?青州大旱两年,饿殍遍地,你嘴里的朝廷在哪?”
“若是这天下没有朝廷,难道这土地就不存在了吗?难道出生在这土地上的人,就应该无田可种,无粮可吃,全都饿死吗?”
“父老乡亲们,我有愧啊,擅自把朝廷的土地分给了你们,是我的错!要不大家听子义的话,交还朝廷吧,免得他日被牵连掉了脑袋!”
话锋一转,太史慈又被将了一军。
周围百姓也不淡定了,一个个急的大喊。
“我家刚分了十亩田,粮食还没收完呢,凭什么交出去啊!”
“子义,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要让乡亲们都饿死吗?”
“当了几年官,就变得忘恩负义了吗?你咋这么没良心呢!”
“圣子对我们恩重如山,就算离开东莱,我也要跟着走!”
....
凉风吹过,太史慈的长发全被吹到了脑后,英俊的脸庞上布满了复杂的神色。
他母亲王氏都一脸的尴尬,不由自主的捂住了眼睛。
面对群情激愤的百姓,太史慈只好强行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说这样的话,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街道还是原来的街道,人群中也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这里是黄县,在这里,他生活了二十一年,当了四年的官。
但是这一刻,让他感觉很陌生。
一切都变了!
仅仅一年的时间,曾经对他满是称赞的百姓变了,甚至开始谴责他。
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韩星河的几句话,连他这个同乡人都不相信了。
外面多传言,太平道蛊惑人心,驱使百姓造反,一切都是那些渠帅的错,张角的错。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黄巾贼一日不除,天下难安。
韩星河静静的现在他对面的墙上,目光如炬,脸上洋溢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是在宣告胜利一般,令人不适。
太史慈不知道如何反驳,也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满身的无力感,原本挺拔的身躯都有些摇晃。
韩星河轻轻松松把她拉到了百姓的对立面。
在个人利益面前,也只剩下了得失,谁能秉承正义,不失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