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止戈司如何?难道大得过天家?”
“…可你知不知道,成林的背后就是安家人。”
吴庆胜叹了口气道,
“就是太后娘娘的子侄…”
林党已垮,朝中如今由外戚安家与定安党把持,可谓是二分天下,如今陈易杀了成林,本就与定安党不对付的他,原本因救驾之功,私下颇得安家青睐,可如今这般行事,一旦东窗事发,往好听点说就是不打不相识,往难听点说,就是打了人家的脸。
“无妨。”
陈易仍旧淡然。
他早就想好了。
杀够十个人,过完这个年,就跟安后翻脸。
……………………………
“老人家听没听过万西峰?”
一行三人坐上了一条小舟,摇橹撑船的船夫听见问话,想了好一会道:
“听说过,这个人…好赌,年轻时在久安镇上就是个纨绔,本来家有万贯财,又习练武艺,再怎么也不容易被败光,只可惜他爹生了重病,起不来床,没了主心骨,他又混账,就不明不白地把家里的钱财都败光了,连家里的布行都质押了出去。
听人说,他爹临死时,双目都是合不拢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骂不出来,就扯着他的手,苦口婆心地求他别赌,好好照看他娘。
只可惜世上最难改是本性,万西峰安分两年之后,又去赌档,最后面欠得太多,赌档的人追上门,人就跑了,就只见几乎空荡荡家里,有一个老夫人。赌档的人也没有办法,杀人一个老女人,传出去丢面子,还不如给点钱财,换点江湖名声。”
罗南无闻言问道:
“不是都说他最亲他老母吗,怎么一来就跑了?”
“是啊,所以后几年,混了几年江湖他又跑回来了,还结识了林家的人…哦,应该改姓崔家了,他找回那家赌档,不仅还清了债,还额外多付了一份,当作给赌档帮忙赡养老母的报恩,赌档的人便给他起了个江北李逵之名。”
老船夫絮絮叨叨说着,撑船的人撑来来往往的客人,知道的自然更多。
这会,他转过眼睛,扫了那三人一眼,见他们都佩戴兵器,意识到什么,连忙道:
“三位可是要找这万西峰寻仇?”
陈易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坐在船上。
吴庆胜见状答道:
“寻仇倒说不算,只是有些小事。”
“三位没必要跟我这老船夫瞒来瞒去,这些年,找万西峰寻仇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可我撑船这么久,只有载过去的,却没有载回来的——全死光了。”
老船夫心里门清,见三人面不改色,不忍见人去送死,便加重语气道:
“而且此人,据说武艺不下于那位西厂陈千户。”
三个人都同时有微微的怔愣。
良久后,吴庆胜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一会不住问道:
“你说这人,武艺不下于西厂千户陈尊明?”
老船夫点了点头道:“不错,自陈千户立下救驾大功后,江湖上就多出很多人武艺不下于陈千户的人。”
“……”
陈易面色古怪。
看来,自己也成一方人物了。
老船夫没有留意到,继续说着:“敢这般号称的,大多都不是沽名钓誉之辈,里面都是有些斤两的,三位若旨意要去,我也没法拦着,好了,快到了,前面就是久安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