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他怎么这样做?”
从闵宁口中得知经过时,殷听雪吓了一跳。
她怎么也想不到,陈易竟然会袭杀寅剑山剑甲。
她那晚说过的话,难道没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痕迹吗?
想到这里时,殷听雪没来由地失落。
就好像…她突然发现她在陈易心里好像没那么重要……之前所谓的有些地位,不过是幻觉一场。
“不过,后面他还是跟她进去了。”
闵宁见她脸色变化,便叙述道。
殷听雪闻言,脸色缓了,挑了挑眉毛,
看来也不是没那么重要,还是有些地位的……
闵宁注目着那阖紧的青铜大门,面色凝重。
她把无杂念借给他,想着把几分正气也借给他,却不曾想过,他竟会做如此选择。
明明一旦入内,他就再无主动权,可他还是进去了。
“是我…做错了吗?”
英气的眉宇拧在一起,闵宁流露出几分愁绪,
“我不该把那把刀借给他的吗?”
即便理智告诉她,他不太可能因为自己借一把刀而变得一身正气,事实上,他也没有正气凌然,不然的话也不会做袭杀剑甲之事。
他这样的举动,更像是积少成多、聚沙成塔,是许多因素的影响,而不是仅仅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闵宁仍然不住为此忧虑。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他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闵宁低声自喃道。
听到这话,殷听雪就高兴。
凶多吉少好啊,他最好就凶多吉少了。
斩了三尸,他就变好人了,就不用那样欺负自己了。
闵宁瞧见殷听雪喜上眉梢,心绪复杂,她现在站在陈易这一边,是不愿看到这一幕,但又对这少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抱歉。”
闵宁道。
殷听雪目露疑惑。
“那时没阻止他把你带走,后来也没帮你逃出来”
闵宁轻声道。
襄王女张了张嘴,诧异了,接着勉强勾起嘴角笑了下,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有多少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幸好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也不是什么真的意志坚定,不然也不会只硬气那么一会。
靠在石桥柱头上,殷听雪揉了揉脸,托起下巴看着大门,脑子里念起了银台寺,她老想回去了,现在就盼着赶紧回京城,斩了三尸的陈易带她过去,如果可以,还希望他放了自己。
如果陈易没斩得了呢?
殷听雪忽然想到这种的可能,悚然一惊。
周真人说过他下尸非比寻常,那个玉真元君也说过他我执太重,如果出了差错,没斩得了呢……
他岂不是要把自己欺负一辈子?
殷听雪有些哭丧起脸,顺着想下去,接着她想到一件更可怕的事。
他没斩得了三尸,那周真人怎么办呢?
应该不会死,可是…要被做很可怕的事吧。
殷听雪想想就很难受,她老喜欢这寡言少语的通玄真人了,还有些小崇拜。
那恶人也要把她跟崇拜的人一并欺负吗?
念头止不住地往外飘,她想起床帏时,陈易总喜欢她撑着床板,一点点把她折腾得趴在上面。被他欺负得这么久,她再不喜欢也都勉强习惯了,可是,周真人…
周真人她只有一只手呀!
自己这样顺着他的意思来,都要被欺负成这样,如果他为了折腾周真人,让她单手撑床榻怎么办?
一只手撑着,那得多酸多累……
想到陈易耀武扬威的模样,殷听雪就心里发慌,而且越想越难受。
“不会的、不会的,人家可是天下第九。”
殷听雪揉了揉脸蛋,让自己清醒些,即便如此,还是有些道不明的慌乱。
不远处的河畔上,还有一人正眺望着青铜大门,不是殷惟郢也不是安后,女冠在闭目清修,后者则仍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