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果呆呆看着凤荧，回神后本能想要保护姬无双。

凤荧这么疼爱凤真，这么信任凤紫，再加上当年她们的计划如此完美，凤氏一族中定然还有助力。

若在这个时候将姐姐暴露出来，凤荧会相信姐姐吗？

她不敢赌。

万一……万一凤荧不信任姐姐，还让凤紫他们找到了姐姐，姐姐不就危险了？

不能说！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警告你快点放了我！否则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杀了你！！！”

对上魏果小兽般凶狠的眼神，凤荧眉头微颦。

若不是小无双聊起她时，言语之中满是喜爱，她早就用搜魂了。

凤荧看了眼天幕，对神界天道道：【麻烦您替我隔绝一下所有法则的窥探，包括血脉秘法，谢谢。】

神界天道：【？？？】

不是？

你和姬无双啥毛病，怎么都这么喜欢指使天道干活？我可是天道啊！天道！

但天道还是骂骂咧咧地帮了忙，毕竟这好像事关姬无双那小东西，还是稳健点好。

确保不会泄露任何消息后，凤荧这才开口：“我知道无双的身份，其实早在天澜，小无双是我的半个徒弟，她的傀儡术和道文都是我启蒙的，我不会伤害小无双，我对她……只有亏欠。

我来找你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现在帝宫里的凤真到底是谁，她身上的气息、灵力等等，为什么会和我亲生的一模一样，为什么会和凤氏一族传承彻底贴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和姐姐……你们见过面了？”

“嗯。”

“姐姐她没事吧？”

“魏果……”凤荧平静开口，目光锐利，好似能剔骨去魂的利刃一般，“小无双是我的骨血，更是我唯一的孩子，她是我想要用一生来保护的珍宝，所以你的提问完全是多余的，你若是想为了她好，就应该把真相都告诉我。

凤真是谁？她为什么能和我血脉相容？她为什么能继承凤氏一族的传承？这一切和你父亲魏辰是否有关？在幕后帮助凤紫和凤真的凤氏人到底是谁？”

魏果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以为自己可以直面凤荧的冷漠和漠视。

可在她再见凤荧，再次听到“唯一的孩子”几个字，她还是忍不住心尖轻颤。

她梗着喉咙狠狠咬破自己的舌尖，想要用剧痛来平息情绪。

等她咽下好几口鲜血后，才终于找回声音。

她努力遏制情绪，徐徐说出真相。

“想要做到一切很容易，凤紫挖了我的灵根给凤真，又将凤真多出来的灵根植入姐姐的体内，这样那寄生灵根就能源源不绝吸收姐姐的气息……瞒天过海。

后来，你回来发现凤真没有凤骨，还以为凤骨在我这里，那个时候凤紫才知道凤骨的存在，所以她又挖了姐姐的凤骨植入我的体内，再当着你的面，将凤骨从我的体内挖出来，这样你就不会怀疑什么……

凤真靠着姐姐的凤骨，靠着我的灵根，靠着姐姐的气息，自然可以欺骗所有人，至于凤氏一族的传承则更简单，因为凤真的的确确也是凤氏血脉，也是老帝尊血脉……”

魏果抬眸死死盯着凤荧，想要看凤荧的狼狈，一字一顿道：“因为她是凤紫和魏辰的孩子。当年你不要……我，凤紫主动提出要孕育我，就是那个时候，凤紫也趁机怀了凤真，后来才上演了一出偷天换日。

若非要说，这一切的开端是你啊，凤荧。”

魏果想看凤荧难过，想看凤荧悲伤、愧疚等等。

奈何凤荧面对她一如既往的平静，只道：“这些你如何得知的？”

魏果嗤笑道：“当然是多谢你，如果当年不是你命人把我丢下落神渊，我也不会从魏辰和凤紫的会面中，得知一切真相。

当年你把我丢下去，是想让我和魏辰作伴一起磋磨到死，但你不知道我没有灵根没有灵骨，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同样的，凤紫也以为我死定了，甚至都没派人去追杀我，毕竟落神渊下无数的魔物，随便一个都能轻轻松松抹杀我。

但庆幸也庆幸在我没有灵骨、没有灵根，就像是一坨腐肉，魔物们都不屑吃我，所以我苟延残喘活了下来。

魏辰那白痴也是个蠢货，他以为自己能拿捏凤紫，他不知道凤紫坏了他的孩子，他一直以为那个被凤紫偷龙转凤的、扶上帝女之位的孩子是我……哈哈哈哈，蠢货！

凤荧，你和魏辰一样，都被凤紫玩弄于股掌之间！！！”

魏果语气中满是恶意，想要伤害凤荧，奈何她失望了，凤荧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凤荧转身就要走，还是小团子喊住了她。

“嘤嘤嘤。”

凤荧这才轻轻打了个响指，解开了魏果身上的禁锢。

离开前，凤荧回眸看了眼嘴角淌血的小少女，淡淡道：“你若是想要留在小无双的身边就好好修炼，你太弱了，只会成为她的累赘，她的身边，不能有废物。”

凤荧撕裂虚空离开，走之前赠送了一些帝息给神界天道，堵住了天道的咒骂。

天道又看了看那躺在傀儡背上一动不动的少女，犹豫再三，还是传道给了姬无双。

【姬无双，大帝来和你妹妹聊了一会，你妹妹便躺着一动不动了，你要不要来找她？】

姬无双接到神界天道的“传道”时还有些震惊，毕竟以前都是她主动找天道们的，天道还能反过来找她？！

等问清楚前因后果后，她笑了笑道：【不用，她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你确定她可以？】

【嗯，有些路，有些情绪，有些痛苦……是需要一个人经历的，我过去也帮不了她。】

【哦。】

【……】犹豫再三，姬无双还是道，【……如果可以，我借道给你，你替我变成一阵风，摸摸她的脑袋可好？】

【什么？】这死丫头！让它堂堂神界天道和她借道？

这若是传出去，它不要面子的啊？

【你想屁吃！！！】

【好嘛好嘛，求求了，回来我给你好吃的。】

【……】

最终神界天道还是答应了姬无双，它不是人族，也不懂人族的情绪，但它似乎能理解姬无双的意思，魏果这般脆弱可怜的模样，一定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吧？

哪怕是自己的姐姐也一样。

姬无双说得对，人族想要变强，总要学会自己舔伤，自己消化，自己成长。

神界天道沟通姬无双的道文，别别扭扭地从她那借了一点力量，化成一道清风，轻轻拍了拍魏果的头顶。

【加油吧，孩子。】

魏果原本正死死绷着情绪和神情，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天幕，努力不让泪水淌出。

可被突然被轻轻触碰了一下，还是她最熟悉的姐姐的气息，她的心弦突然一颤，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了。

“呜呜……”

她用掌心覆盖双眼，任由热泪一滴一滴从眼角滑落。

最开始只是稀碎的“嘤呜”，后来索性就放开嗓子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