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杏花心猛地一沉。
“三丫,你姥娘什么时候没的?”
何大卖女开包子铺时,她还记得听人说过,何氏是回了娘家的,而且因为兄嫂把她赶出来,她娘就气病了。
所以昨天何氏说那些话时,她明明听出了生离死别的感觉,却没真往那上面去想。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何三丫小小年纪,就懂了很多事。
“我娘说,姥娘没了,才找我和大姐二姐去磕头……大姐二姐也没了,呜呜……。”
难怪大丫二丫出事那天,何氏正好带着三丫去抚琴街找人呢,原来是老太太走了,过来找孩子们去给姥娘磕个头,让老人入土为安的。
可让何氏难受的是,两个女儿也意外随同老太太一起去了。
跟这世上绝大多数人一样,何氏能承受得住年纪大的娘亲离世,却接受不了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当她把三丫托付给自己的时候,她怕是已经想好了走绝路。
萧杏花当即叫了欢庆和吉祥,让他们去何氏的娘家找人。
“多带些银两……万一,我说是万一,她若投了河,立即许以银钱,请村民帮忙去救人。”
欢庆和吉祥知道事不宜迟,当即一人骑了一匹快马,连夜赶去。
萧杏花心里慌乱,坐都坐不住。
她责怪自己太大意了。
其实,到现在,她依然不愿意相信,何氏是走绝路去了。
她宁可真如何氏自己说的,只是回个娘家而已。
这一晚上,萧杏花一直握着三丫的手,让她好好地睡觉,自己却是一夜没合眼。
等到天快亮时,欢庆回来报信了。
“主子,何氏昨晚的确回了娘家,还去了老太太的坟前拜祭,您给她准备的瓜果点心,也都放在了老太太的坟前。可是,她几个兄嫂都说,她祭拜完以后就离开了村子,并没有在娘家过夜。”
“那村子的井里和河里……”萧杏花实在不忍心提出这个疑问。
欢庆如实回禀:
“回主子,我和吉祥去了之后,就拜托村长叫醒了全村的人帮忙找。”
“村子里只有一口井,我亲自顺着辘轳下去寻的,里面并没有异常。村里也只有一条东沟,村民点了火把寻了一夜,依然没有发现异样。”
“天色亮时,大家依然一无所获,吉祥见我身上还湿着,便让我回来换件衣裳,并回来向主子回禀,他担心晚上有些地方没有看清楚,所以现在还继续和村民在那附近寻找。”
原来欢庆已经下井去寻过人了,难怪身上都湿透了。
后天就是中秋,北方的天又冷得格外早,若不是欢庆是个练家子,身子比寻常人要结实许多,怕是早就冻出毛病来了。
“我知道了,欢庆,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我让人去给你煮碗姜汤,你洗完后就赶紧喝了,免得染了风寒。”
“是,主子,奴才换身衣服再接着去寻。”
当下女子若是要走绝路,一是投水自尽,而是自缢身亡。
若是人真投井投河,溺水死亡后尸身也会漂浮于水面。
既然井里河里无异样,那么应该可以排除她投水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