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正清哼了哼鼻子。
“你要是真做了京兆府尹,也只能是死得更快。第一天上早朝,你就得被对家扒了皮!得了,你不同意就算了,还省的我和郑大人替你担惊受怕了。”
“你不是要写血书吗,那你写吧,写的越多越好,我亲自替你张贴到菜市口行刑处,不对,菜市口有什么意思,我直接帮你张贴到皇宫门口,贴到金銮大殿上,反正你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命了,早死早超生好了!”
邱存志还真是不怕被人激火。
“你当我不敢?我这就写,连当年皇上欺负臣妻的事情,一起写出来,也不用谭大人你帮忙,我自己贴在身上,围着京城游街示众去!”
“越说越离谱了!”见两个好友为此事吵了起来,郑义忙从中说和,还拉扯了谭正清一把,“你明明是关心他才劝他,怎么还劝出气来了?”
谭正清气得鼻子直哼哼。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蠢样子。”
“不光蠢,还自以为是。”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是连先秦时期的古人都明白的道理,可是咱们的邱大人,总想着一步登天。”
“他以为用自己的鲜血,就能把皇上感化了?就能让这吃人的世道变好了?蠢,愚蠢至极!”
“留着小命,尽可能为百姓办好每一件小事情,即使这世道依然是吃人的世道,也总有百姓因你的所作所为而受益!而不是天天喊着不怕死,白白丢了性命!你以为这叫大义?不,你不过是在乎名声,哗众取宠,还做着那名留青史的梦罢了!”
邱存志猛地一震。
许久,突然泄了气一般,坚挺的背脊垮了下来。
磕磕巴巴,有气无力地反驳道:“谁,谁说要名留青史了?罢了,我这次就听你们的,不添乱就是了。”
萧杏花也跟着长舒一口气。
“谭大人说得对,邱大人空有治国良策,却因为耿直性子不容于官场而迟迟施展不开,若是今天真正想通了,日后定大有所为,定会有更多的百姓因你而受益。邱大人,为了需要您帮助的百姓,您一定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危呐。”
邱存志终于点了点头,表示真想明白了。
“烦请二位大人告知太子,就将老夫的名字报上去吧,老夫想争一争这京兆府尹的位子。”
“邱大人……”
“在其位才能谋其政,老夫若是无官职在身,想替百姓做事也没机会不是?”
“可是……”
“老夫总要博一把。”
邱存志又坐直了身子,问萧杏花道:“有纸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