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胡振闻着自家飘出来的卤肉味道,多少年都没吃过了,真是馋坏了。他笑道:“你看,都到饭点了,咱家就不留你了。”
“你——”被直言拒之门外的王顺,面子上挂不住,却也没表现出不悦来,不过也不说要走,“胡公公身为大总管,身家巨丰,却是这般小气,连口水都不舍得给咱家喝,呵呵,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喝口水?”胡振皮笑肉不笑,“咱家一贯小气,不过却也没小气到连口水都吝啬的程度。你想喝口水,随你喝就是。啊呸——”
胡振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斜眼瞧着王顺。
喝吧。
喝多少有多少。
管够。
萧杏花反应过来,胃里一阵儿作呕。
就别提王顺脸有多黑了。
“胡大总管,没想到圣上对我干爹还算长情吧?咱家也是托我干爹的福,又能重新在圣上身边伺候着喽——倒是胡大总管,却被派到外头来干事,啧啧,不会是失宠了吧?”
“失宠?呵呵,王公公,别以为咱家不知道,小儿的那点事儿,是不是你的人捅到皇上那去的?”
胡振都快气死了,他明明在皇上面前已经站稳了脚跟,那王顺都被自己打发去浣衣局了,谁知道上次自己出宫见家人的一天功夫,这人就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又出现在皇帝跟前了。
怪不得缠绵病榻这么久的皇帝,居然知道了自己儿子那些劣迹。若不是刚好那天萧杏花为他请赏,还说不准皇帝要怎么冷落自己这个教子无方的大总管呢。
思及此,胡振不由得偷瞄了萧杏花一眼。
也罢,看在她尚算有功的份上,就不计较她让自己损失那一大笔银子了。
就算她功过相抵好了。
萧杏花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这王顺跟胡振有仇啊。
又听王顺说道:“咱们内官二十四衙门,四司八局十二监,唯有那浣衣局不在皇宫之内,胡大总管趁我病要我命,就把我打发到那地界去了,咱家不服气,在圣上面前抱怨几句,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不对?”
对个屁!
胡振冷笑。
两人是死对头,水火不容,自己不把他打发了,难不成等他上位,把自己踢出去?
这不,自己一个大意,便让这小人得志,在皇帝面前告了自己一状。
否则,皇帝怎么会把自己打发到宫外来?
胡振抽了抽嘴角。
“咱家只是见王公公病得厉害,不能让你把病气留在宫中危害圣上罢了,你又何必多心?”
“咱家多心?呵呵,胡大总管,我干爹死得凄惨,咱家也病得蹊跷,由不得我不多心呐,是不是?”
这时,张氏开门出来,吼着大嗓门。
“做了你最爱吃的卤猪头肉,喊了半天吃饭也没见到人,你耳朵聋了?鼻子也不灵了?”
“这就来这就来。”胡振回头应着,见从小就净身进宫的王顺脸上满是嫉妒,便故意说道:“咱家就是当年成亲第二天,吃过一次内子做的卤猪头肉,啧啧,香喷喷的味道,这辈子都忘不了喽——”可惜,实在家贫,长这么大,也就奢侈了那一次。
而张氏原是屠户之女,家里条件要比自己好多了,嫁给自己这么多年,一点儿福气没有享,却跟着受了一辈子罪。
得,她爱吼就随她吼,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