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邱存志一脸怄气,不吐不快,萧杏花也听了个痛快。
她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邱存志气哼哼的。
萧杏花笑道:“之前没少听邱大人说与谭大人不合之事,其实您自己没有发觉,你们二人做事,其实很相似,即便手段不同,最后的结果也是殊途同归,讲究的就是一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你少拿他与本官相比!”邱存志十分嫌弃,“我还得赶紧回衙门交差,这么多公文,县太爷还等着看呢。”
他转身太急,最上面的几封信函顺势滑落。
萧杏花见状,便帮忙捡了起来,无意中瞟了一眼,其中一封信上居然标了个‘蓉城’字样。
她还担心李彪的伤情,便试探问了一句。
“邱大人,马上就年底了,李班头怎么还没回来?”
邱存志也拿了那封带有‘蓉城’标志的信件,看了又看。
“蓉城的公函都送过来了,按理说李班头也早该回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萧杏花心里大概有数了。
李彪等人遭伏击的事情,果然还没传回来。
那么,孙宝全安排的那些伏击的人,应该一个都没跑出来,悉数被董英的人给拿下了,所以这边到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
可她也听宋大壮说过,李彪伤势严重,其余人则全军覆没,那么这封公函,会不会说得就是这件事?
“邱大人,我就在县衙附近等着,你进去之后,若是方便,麻烦看一下蓉城衙门这封信,看有没有提到李班头什么时候回来。你也知道,他儿子还在我那呢,最近总是爱哭。”
邱存志倒也热心。
“你等着,我这就送过去,孙县令就是急等着这封公函呢,若是上面提到李班头,我会马上出来告诉你。”
“多谢了。”
进了县衙,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邱存志便去而复返。
只是他的脸色异常难看,又似极力隐忍悲痛。
“李班头他们,出事了。”
“出事了?”
萧杏花谨记着宋大壮的话,对谁也没透露那晚上的夫妻谈话。
她是真着急,可也只能装作头一次听到消息一样,震惊道:“出什么事了?”
邱存志使劲一拍大腿,难受道:“押送赃银的队伍,一个都没活下来,李彪他也……”
“他怎么了?”
“他,也没了。”
“什么?怎么会?”
虽然宋大壮说过,李彪伤重,凶多吉少。
可萧杏花一直就不相信,像他那么皮糙肉厚的一个人,会就这么死去。
“不,不可能。”
邱存志眼圈泛红。
“我也觉得不可能,孙县令更是不敢相信这件事,刚才人都傻了一样,半天缓不过来……
李彪啊,你不是说送下赃银就和我喝酒,不醉不归吗,怎么说话就不算了呢!”
萧杏花如同被雷击中,一直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缓了好一会儿,才冷冷说了句,“那人不是不敢相信李班头死了,而是没料到他安排好的事情,居然会出这样的变故!”
“宋夫人,你说谁呢?”
“没,没说谁。”
萧杏花上了马车,再也没心情待在县城,只让人快速赶车回村子。
她抱着腊月,几乎一夜未眠。
天快亮时,只听‘嗖’的一声,一只刀子便稳稳扎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