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杏花悲从中来,却没有任悲伤蔓延。
只苦涩一笑。
“你不理解这句话,是你的幸运。”
前世佑安早夭,她不比此时李彪的心痛少几分,无论谁劝,用什么话劝,都不能抵消一丝痛楚。
她就是这么痛苦着过来的,痛着痛着,就过去了,还是要强打精神,再去照顾另外三个孩子。
后来,就轮到了金珍难产而亡。
她那时没感到太痛苦,反而是有些麻木,也不哭,也不闹,也不说话,后来就谁也不想理,没过多久,自己也病了。
再后来,就有了这一世的重生。
萧杏花刚打发吉祥去给张慧她大姨送信儿,馆长就出来了。
“馆长,孩子怎么样了?”
馆长长舒一口气。
“孩子应是从床上掉下来,磕到了脑袋,造成了血淤,若是再迟来半刻钟,也无济于事了,还好,来得及时,我们已经用针灸引流,将那瘀血导出来,很快就能出来了。”
佑安要轻得多,是白天磕磕绊绊走路时,看到了鞭炮,想过去抓时,谁知那鞭炮居然炸了。
虽然没炸到她,不过也受到了惊吓,夜里一入睡便像做了噩梦一样哭醒,还哭得直抽抽。
虽然金珍她们姐妹几个,都有这种被吓破胆的时候,过几天也就好了,可轮到佑安身上时,萧杏花就不敢大意了,所以才连夜带她来医馆查看。
接下来的几天,萧杏花帮着李彪操办了张慧的丧事。
李彪执意要求将张慧葬在自家祖坟旁边,等自己百年后,还要与自己合葬呢。
张慧她大姨也没有任何异议,后来又回家取了张慧和孩子的东西,并将她卖铺子得的一大笔银子,悉数交给了李彪。
“慧慧心里一直有你呢。
虽然嘴上骂得多,可偶尔说起你的好,那可是发自内心的,她说你嘴巴上喜欢找她茬,可她回骂你再狠,哪怕对你动手动脚,你都让着她,她心里清楚着呢。
可有时候,她又生气你嘴碎,所以才故意气你的,没想到走错一步,让你成了整个清江县的笑柄,她也后悔着呢。
可惜啊,她又嘴硬,死犟着不肯解释……”
李彪把人送走,依然浑浑噩噩不吃不喝。
萧杏花把腊月抱给他,他抱着亲了会儿,就又递给了萧杏花。
“我又没奶给他吃,抱着也是没用,你帮我照看他几天,等过了他娘的头七,我再去给他找奶娘。哈哈哈,他娘的头七,咋跟骂人一样呢。他娘的。”
萧杏花见他干熬了几天,眼里都布满了红血丝,只能让吉祥留下,一日三餐就去萧记馄饨铺拿来给李彪吃。总不能把人饿死。
回到村子里,知道李彪家出事的人,没有一个不惋惜的。
顾大娘抱着腊月,抹着眼泪。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让人可怎么过啊。”
萧杏花很想抓出凶手,为张慧报仇,可这事明摆着,跟孙乐山脱不了干系。
可李彪搜集的证据都丢了,自己没凭没据的,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这可如何是好?
“大娘,看看咱们村或者附近村子,有刚生了孩子的妇人愿意做奶娘不,腊月总得有专人照顾才行。”
“我这就去找人问问。”顾大娘收起难过的心,“村里女人都吃得差,奶水够自己孩子吃饱都不容易,做奶娘,怕是也够呛,你也得早做打算啊杏花,实在不行,就跟佑安一样,吃羊奶也是可以的。”
萧杏花知道顾大娘说的是事实,便点头道:“先去问问吧,实在不行再喂羊奶,咱两手准备吧。”
顾大娘刚离开,张家祖孙就过来了。
说是烧鸡作坊抓了一个脸生的人,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