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得瑟样,好像天底下就他最大一样,谭大人当时还中了状元呢,都没他能得瑟。真是气死我了。”
萧杏花突然看淡了许多事,在邱存志没有做出对清江县百姓实质的伤害之前,她并不想简单粗暴去评论他。
“各人脾性不同,人家也的确有得瑟的资格,不是吗?”
李彪却是大为不满。
“怎么,你在为他说话?咱俩,才是有交情的,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萧杏花知道他嘴贱,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想到顾大娘昨天告诉她的事,便问李彪:“县衙这几天有来报案的么?”
“报案?”李彪摇摇头,“除非人命关天的案子,一般没人来报案了。”
如今人人都知道,不管有理没理,只要进了县衙,哪怕是报案的人,不多拿些孝敬,也是出不了衙门的。
鸡毛蒜皮的事情,谁还敢来报案?
“没人报案?”
这就奇怪了。
顾大娘虽然比划得十分夸张,可是说出来的数目却是十分谨慎的。她估摸着,村长家那盘银子,至少有五十两。
五十两银子啊,在村子里盖四间青砖大瓦房也才三十几两。
便是县城一般铺子的大掌柜,一个月工钱也就两三两。
像李彪,堂堂一个县衙的大班头,月俸加上各种孝敬,一个月也才五两银子。
便是再有钱的人家,突然丢了五十两银子,能不来报案?
这件事,她不敢隐瞒,便如实向李彪说了。
李彪眼神倏地一聚。
“此话当真?”
“顾大娘亲眼所见,我不敢有半分隐瞒。”
实在是村长一家,父子三个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突然得了笔横财,最轻就是偷盗,严重的,怕不是谋财害命了。
萧杏花想不通为什么没人报案,可李彪根据最近自己调查的事情一联系,突然就想通了。
他掌握了许多孙乐山的敛财罪证,可却迟迟找不到赃银,也因此找不到他私下购买铁器的证据。
可那通往越国的商船上,又确实藏有大量铁器。他未免打草惊蛇,所以检查商船时也故作不知就放行了。
若是能知道赃银在哪,再顺藤摸瓜,抓到银铁交易的现行,任孙乐山再不承认,也是抵赖不得。
想到此,李彪的心脏砰砰直跳,面上却故作淡定。
“我知道了,我会找人跟踪宋有志父子几个,查清真相。”
“你小心点儿啊,赌徒跟亡命之徒没什么分别,急了也是会杀人的。”
“嗯。”
萧杏花又问道:“不是清查人口么,最近没动静了呢,查完了么?”
李彪摇头道:“还没查完。不过,好走的村镇,查的都差不多了,剩下偏远难行的,还得再过段时间才能查完。不过也快了,最晚也就四月底吧。”
四月底查完,也就是说,最早五月份的时候,媒官就会给乱配对了。
“张慧和孩子怎么样?她大姨不是在给她说人家么,找得如何了?”
“谁愿意管她?爱找不找。”李彪呼出一口浊气,突然说道:“我还真有点想儿子了,今天正好休值,我过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