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杏花哭笑不得,想着好一会儿没看见金珍了,便进了屋,却见金珍正捂着招娣的耳朵。
“娘,招娣刚才撇嘴了,我怕她吓着,就给她捂着耳朵了。”
招娣果然睡得很安心,像是做了什么美梦,突然‘嘿’一下笑出声来。
萧杏花不由得跟着笑了。
再看金珍,却是背着手要藏什么东西,“金珍?”
金珍只好把东西拿出来。
一根细长的铁棍。
“娘,我从床底下找到的。”
这是宋大壮走之前,留给自己防身用的,没想到被女儿翻了出来。
“准备打你二婶三婶的?”
“她们欺负娘……”
刚才二婶三婶要是对娘动手,她的确准备打人来着。
这孩子,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早饭后,萧杏花坐在床上,一遍遍地数着荷包里仅剩的几个铜板。
家里原本还有十二两多银子,大壮临走的前一晚被公婆借去了七两,今天买羊又花去五两,她现在手头也只有几个可怜的铜板了。
别说摆摊做生意,家里的存粮吃完后都没钱再买了。
男人要五年后才能回来,这期间是指望不上了。
租出去的地,还得等几个月才能收租。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问公婆要账了。
萧杏花把手搭在嫁妆箱子上摸来摸去,“嗒”一声,锁开了,翻出一大堆衣服后,才找到那压箱底的荷包。
里面是一张田地租契,和一张欠条。
宋大壮借钱给公婆时,本是希望他不在家的期间他们能帮衬妻女,现在看来,还是太高估那些人的良心了。
好在,他留了个心眼,才有了这张欠条。
梆梆梆。
又有人叫门。
“开门,大壮家的,县衙来人了。”是村长,带人报丧来了。
萧杏花拿好欠条,弯了弯嘴角。
要债的机会来了。
“村长,这位是?”
“大壮家的,这是县衙来的官爷。官爷,这就是宋大壮的婆娘。”
送信的衙役满身酒气,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官爷,不知找民妇何事?”
萧杏花暗道,难怪上辈子报错了丧,把河西宋家村的丧报,送到河东宋家村来了。
“你就是宋大壮的家眷?啧啧,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婆娘不知道要便宜哪个龟儿子。”
衙役显然醉意不轻,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不过还没忘记自己要传达的事情。
“士兵宋大壮,不幸战死沙场,蒙皇恩浩荡,朝廷体恤,予以抚恤银二十两,家眷凭本丧报及其户籍前去县衙领取,以两月为期。听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