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说她和老大,到现在住的还是由仓房改成的厢房,毫不夸张地说,开门就上炕。
老二从结婚开始,一直挤在老丈人家,虽然受了不少白眼,好歹也算有个栖身之地。
老三结婚后一直没孩子,好不容易盼着生了个闺女,孩子刚两岁,男人就得了重病。
前后查了有两个多周期,没等确诊到底是咋回事呢,人没了!
这好不容易嫁出去一个,以为家里能宽敞点,结果她又回来了不说,还带回来一个小的。
五弟倒是争气,考上了白春的师范大学,可却要靠大家众筹来供他。
听到这,周乔忍不住打断她,“大嫂,考上大学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再说上大学不花钱,学费都由国家来管。”
李大嫂嗤笑,“国家管学费,国家管生活费不?大学生不用吃饭,全是上发条的吗?
当初说的是没成家的每个月出十块,成了家的就出五块,可结果呢?纯属就耍我们老大两口子玩儿呢!”
为什么这么说?
六丫头才上高二,不挣钱自然不用出。
老三一个人养孩子不容易,也不用出。
老二每个人要象征性地给老丈人少交点租,渐渐地,这钱人家也不掏了。
截止上个月为止,就只有老大和老四,每个月共挤出来十五块钱,按时寄往白春。
现在老四又辞职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老五就归老大一个人管了?
李大嫂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气得手都直发抖。
李母被贫穷压弯了脊梁,不敢太过于反驳儿媳妇,毕竟当初回亲家时许下的承诺,至今一个也没给人家兑现。
周乔听出来了,她这是在泄私愤的同时,又担心肩上扛了个小叔子。
上大学能光耀门楣不假,可家里日子都过成这样了,光不光耀还能咋得!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周乔对这些家务事也不好插言,只能听之笑之。
不知不觉,箱柜上的挂钟连敲了七下。
时间不早了,见李金敏还没回来,周乔只好起身告辞。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大门声响。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让你上班你就不去,非要这样。”
“妈,我觉得卖服装还挣钱。”
李大嫂诶了一声,极尽可能地进行嘲讽。
“挣得多的是别人,不是你。老四,按岁数来说你也不小了,咋就不知道自己浑身上下总共几斤几两呢?
看人家小乔辞职你也辞职,可人家小乔能一个人挣钱养活一大家子,你行吗?人家小乔还能找个好对象,你行吗?”
周乔一直没说话,却莫名以“别人家孩子”的身份,卷进了这场家庭战争。
虽说李大嫂话里话外,表达的都是对她的认可。
但这种捧一个踩一个方式,还是令她感到十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