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从格林那边抽出那把掺了山铜的大剑,单手转动这把足有十余斤的双手大剑。
剑刃的寒光凛冽,映照出那十几张沟壑纵横的老脸。
他们的年龄极大,可能在四五十岁左右,对于土地的敏感程度远超于所有人。
他们不会做出任何改变,因为他们害怕罗曼的所作所为会把他们带入绝境,所以发动群众恳请罗曼分地。
两千亩地能养活所有人,是极小概率的事件。
养不活所有人,是极大概率的事件。
老农夫反对此事,因为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概率的问题,而是神迹的问题。
所以老农夫只要活着就会阻止罗曼,就要请求罗曼给他们分地——即使这份请求的代价是付出他们的生命。
固执?愚昧?
只能说这是少数人会做出的抉择,他们自觉做了正确的事情,将其行为视作为民请命,或许还存着只要一個人站出来、就有无数个人站出来、对抗横征暴敛的领主老爷的幻想。
但这种朴素的认知只让罗曼觉得可笑。
无知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而这怨不得谁。
时代的悲哀!
劝说是劝不了的。
这种理念的冲突没办法用语言来缓和。
囚禁也是没用的。
这次动乱平息了,但只要这些人还在,过个十天半个月,其余蠢货一旦被他们再度煽动,只会耽误更多的劳作时间。
罗曼冷漠的望着他。
那老农夫的身体颤颤巍巍,一辈子的察言观色,非常清楚接下来的事情。
但他依旧在罗曼面前用力的挺直了佝偻了一辈子的腰板。
噗呲!
罗曼抬起大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几乎没怎么费力,那猩红的鲜血顺着剑刃流淌。
而后,罗曼一剑一个,砍杀了所有敢忤逆他的、向前一步的人。
那些人也并未作出什么反抗,温顺的像是一只老牛,最多是发出了临死前的痛呼。
十三具尸体血溅这片土地上。
人群中挤出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农夫,他抱着最先死掉的那位老农夫,满脸悲恸,泣不成声。
“你叫什么名字?”罗曼眯起眼睛,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哽咽着,“巴洛,这是我的父亲马修。”
他抱着那具渐渐失去体温的尸体,他劝过父亲,但后者很坚定,他声称总有人要站出来的,即使前方只有鲜血,他们也得发出声音,让领主老爷听到。
现在他成功了,代价是生命。
“好吧,巴洛,我的一星使徒,我现在提拔你成为农业管事,今后你要配合农事官莫尔去耕种那片土地,你要替你的父亲去未来见一见他过去一生都不敢去幻想的景象。”
“只要你们服从我、拥护我、爱戴我、为我献上你们卑微如尘的生命,那我将永远庇护你们。倘若在今年、明年、往后的任何一年,直到我统治的最后一日,我使你们中的任何一人饿死,你们便可以拔出这把剑,将它刺入我的胸膛!”
罗曼随意的松开手,那把染血的大剑便自由落体,沉重无匹,剑锋势如破竹般的没入草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