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有话,张爷回来了。
打门就是麻三。
他一拍手道:“哎呦喂我的爷,您这一大早出门干什么,这地方危险,您是我们的头,至少带几个人吧,怎么能一个人到处跑呢?”
张爷摇手,他装出一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模样道:“行了,我没那么金贵。兄弟们都好着吧,吃好喝好点。”
旁边老四靠膀子过来。
他压低声音对麻三说话。
“掌盘子肯定昨晚上出去了,保不齐出了什么事,他不想说,你就别较真了。”
麻三道:“这是较真不较真的事吗,这地方多危险你不知道,万一出了什么事……咱的基业怎么办?怎么对老掌盘子交待?”
老四摇头不说话了。
这个老三,不知道掌盘子最要面儿吗?
你搁这说他这不行那不行,把他说得像个瓷娃娃似的,你以为掌盘子心里会怎么想,会高兴吗?你啊,也就是在我们这儿,要把你搁新朝里,早不定被整成什么样了。
老几位都是人精。
从张爷脸上的表情,衣服上的痕迹,不敢说猜出九十,也有个七八了。
他们知道,这位爷平时最要的就是一个脸,有时打落了牙齿都往肚子里咽,你看他赈灾就知道了,明明发现钱粮不够,还搁那儿打肿脸充胖子呢,把自家的老底都折腾光了,要不然哪用跑这一趟活啊。
不知道葫芦山的危险吗?
众人也是如此,明明知道危险,不定得折多少个兄弟,但还是选择了来闯葫芦山的这条路子。
实在是他们别无选择,他们知道,再这么下去,大家一起断粮。
那就真完蛋了。
没办法了。
因为张爷的兴致不高,大家也都息了动静,在这儿慢慢等着。
终于,人来了。
是罗四维的人。
他人不多,只有五百余人,人数比张爷少了近一半,但都是绿皮模样军人,人手一根杆子,看得出来,是罗四维手下的精锐。
为了这次行动,罗四维掏血本了,把他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带来了。
双方胜利会师。
罗四维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本来想比张家老哥你快一步的,哪知道路不熟,跑了足足半程的冤枉路,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说着话,一记耳光就抽向了身边的一个人。
啪。
那人是动也不敢动,躲也不敢躲。
就搁那儿站着把这一巴掌挨下去了。
对于这个人,张爷认识的。
往日子里罗四维都是一直带在身边的。
只是队伍扩张快,就下放到了他的直属营。这人地位其实不小。
警卫队,手枪队,都在他手上。
算得上是罗四维的一个亲信了。
只是不知怎么的,罗四维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太好,动不动的非打即骂。
张爷劝了:“周副官也算我认识的熟人了,你这么老是打他,不怕他搁日后反了你啊?”
罗四维哼了一声:“他敢,这个人是贱皮子的,不打他不上进啊,我这也是为了他好,是不是呀,周副官。”
周副官脸红着笑道:“司令是为了我好才打我的,我心里感激着呢。”
张爷顿时不说话了。
好在,双方会师。
张爷手下一千人。
别以为一千人少,拉出来遍山遍野。
罗四维心里一抽,这一千人,可不是自己拉杆子的那些货,全都是人精虎猛的精壮汉子,这要是给他罗四维当兵那就太好了。
可惜。
张爷的势力太大了。
即便他现在手下有上千杆子,也仍然不敢得罪。
因为这个张爷,手下不仅是江湖汉子,还有很多的人脉和隐藏势力。他真要和张爷放对,搞不好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地就没了脑袋。
“张爷,您看,炸药来了,整整一车,山都给咱没了。剩下的可就要看您的了。”
罗四维指着他手上唯一一辆二手的军卡炫耀着说。
张爷瞅了一眼,又抽了抽鼻子。
的确,是火药的味儿。
“行,咱们走吧。”
队伍收拾一下,出发。
走到了林子边,这才算是个开始。
老四一声令下,一群汉子就出来了,手持黑铁刀,上去就砍树。不是大树,而主要是杂草,灌木丛,荆棘植物之类的东西。
东西砍完,往边上摞。
不一会儿,就是一条路。
这活,倘若是一个人,或少数人,指定不能干。太累了不说,还太慢了。但在张爷的手下,这就利索了。
数百人开工,大黑铁刀子抡着砍,咔咔嚓嚓地就砍出了一条路。
这要说走,肯定慢。
但总算是安全一些。
倘若不砍这些杂草植物,那指定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但——葫芦山真不是那么好进的。
一个上午没事。
但下午一开工,立刻就有一个人死了。
一条金环蛇突然出现在一个人的脖子上面,没得救了。
在下午不到三个小时,又倒下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