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朦胧的眸子,眼尾红红的,眸子湿漉漉的。
似乎只要他再推开她,她就能立刻落下泪来。
裴长意敛眸不语,低头在她颈窝处轻轻允吸着,目光越发深黯。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想去想那么多的家国大义,只想将眼前玫瑰揉入怀中,揉得细碎。
马车不知是绊倒了什么,重重地摇晃了一下。
“世子爷,二姑娘,没事吧?”
裴钰的声音自帘外响起,他伸了伸手,却停在帘子边上,不敢去掀。
许久,裴长意低哑的声音从帘子后头传来。
“不回府了,去同仁堂。”
方才马车摇晃,他们二人几乎摔下软塌,徐望月翻身压在他身上,伸手便要解开他的衣衫。
也是在那一刻,裴长意的理智压过了冲动。
他将马车桌案上的两杯冷水一饮而尽,也没能熄灭心中的那股欲火。
片刻的冷静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被下药的不只是徐望月,还有自己。
细细想来,从太子殿下踏进清辉雅间之时,便也是这环环相扣中的一环。
他不光是来试探自己的,更是要将他计划里的最后一环扣上。
下给自己的药,或许是落在他身上隐隐约约的香味,或许是他亲自斟给自己的两杯酒。
怎么下的药,已经不重要了。
裴长意看着身旁神色动容,浑身娇软的徐望月,心头一紧。
他方才骂裴长远趁人之危,难道自己此刻所为,不是如此吗?
若是她清醒,她绝不会对自己投怀送抱。
方才她虽然喊着不让裴长远靠近她,却很放心自己。
或许并非是那样的心思,而是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才如此放心。
他动念之时,徐望月难受得紧,双手已是挣开自己的衣服,衣衫半解。
那双眸子像是摄人心魄的黑海,印着流动的暗光,让人不小心便会沉沦下去。
不可再这样继续下去。
裴长意咬紧了牙关,撕下长袍一角,小心翼翼缚住徐望月双手。
不可用力过轻,她一挣脱便能挣开。
又不可太重,怕弄伤了她。
更让裴长意煎熬的,是他触碰她细嫩肌肤的每一瞬间,自己的手都仿佛是被火焰灼烧着。
好不容易缚住了徐望月,裴长意却控制不了自己炙热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娇艳欲滴,仿佛引人采摘。
他拿起茶盏,一点一点喂着徐望月喝,希望冰冷的茶水能让她恢复片刻的理智。
裴长意深深看了她一眼,喉结滑动,攥着她手腕的五指微微颤抖。
他松开手,扶着桌案的手指收紧,又喝了一盏茶,还是觉得身体燥热。
这样不行。如果仅凭意志去抵抗药效,他怕是自己扛不住。
他从怀中抽出一把袖刀,那是他常年随身带着用来防身的。
可今日,刀锋却是对向了他自己。
微弱的光线下,刀刃闪烁着寒光。
裴长意猛得用力,将刀刃划过自己手臂上的皮肤,一道鲜红的血痕瞬间出现。
鲜血迅速渗出,沿着手臂缓缓流淌。
裴长意仿佛丝毫也感受不到疼痛,随着血液的流失,他逐渐感受到了清醒。
他知道这样的清醒只是短暂而片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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