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堂政歇斯底里地大吼,清空了弹匣,手枪空仓挂机的一刹那,
“轰轰轰!”三声爆炸,威力并不像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巨大。
像这类微型自杀式无人机,为达到极致的隐蔽、续航和灵敏度,战斗部装药量往往都只有几十克炸药,
靠着爆炸产生的动能将数十上百枚小钢珠、小铁片儿投射出去造成广域覆盖面杀伤。
高速飞溅的破片在引擎盖表面砸出密密麻麻一大片凹痕,弯折变形的金属板恰好掩护到了侧面,
藏在下面的阿旭和阿彪躲过一劫,待到硝烟稍微散去,听不到无人机的声音了,二人才敢探头出来查看;
“乱堂兄!”
“乱堂!”
二人焦急地呼喊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却得不到任何回答。
嗓子喊哑了,眼睛也湿润了,他们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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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踏上这条黑暗之路,帮派小子们过得都是刀口舔血,高风险高回报的生活。
他们过的日子,要比流水线上不见天日的工人潇洒千百倍,
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街头飙车,和兄弟们一起,纵情恣意地挥洒着青春,
而代价呢,他们心里面清楚得很,
但凡是在道儿上混的,无论你是黑老大还是小马仔,
往往都得不了好死,甚至都留不下全尸。
面对各种惨烈的死相,他们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
有些人还在硬着头皮,吹嘘自己是铁石心肠,死再多人也绝不落泪。
然而,真到了与兄弟生死离别的时刻,还是无法承受那痛彻心扉的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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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旭用力推开引擎盖,阿彪着急忙慌爬了出去,看到令他们心碎的一幕:
为了保护失去意识的少主,乱堂政用身体堵住破碎的车窗,手中握着空仓挂机的格洛克自动手枪,
他履行了诺言,战斗到了最后一发子弹,
数十枚钢珠及金属破片穿身体,皮肤组织被打得千疮百孔,其中一些侵彻到了内脏深处,衣衫被浸透了,泉涌似的血液甚至噎住了喉咙……
“乱堂哥!”
阿彪爬过去,徒劳无功地想要做人工呼吸,被阿旭一把扥住:
“没用的,乱堂死了……
而我们,
还要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