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二娘的话说,不能给她这个脸。
但是委实也太气人了些。
那谢家也是不中用,居然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妇人将泥炉都砸了。
终于到了晚上,书房的门打开了。
几个丫鬟走进去服侍刘二娘净手,用些饭食。
等到碗筷都撤走了,贾四娘才走进去。
刘二娘的心情好似已经平静许多,看起来与往常……差不多。
贾四娘先走到书桌前,夸赞一番刘二娘的字。
刘二娘字写得格外好。
“二姐姐若不是女子,凭着这些都能去考状元了。”
刘二娘没有与贾四娘说笑。贾四娘仗着胆子走过去,伸手揽住刘二娘的手臂:“二姐姐别生气,为那种人不值当的,那谢家不是说了,过几日就会有第二窑、第三窑出来。”
这话说的没错。
但刘二娘想要在刘家开宴,就要等到正旦以后。
贾四娘道:“我回到屋中,将那泥炉也砸了,那人不识抬举,我们也不用他们家烧出的东西。”
刘二娘看向贾四娘:“你不用劝我,这不过就是小事,我从前没想与那妇人为难,如今看她这般跋扈,也该给她些教训。”
贾四娘颔首:“二姐姐说的是。”
至于什么教训,刘二娘已经安排好了,她只在大哥刘时章那里哭一场,大哥就答应帮她。不过她也得提醒谢家,将杨家那些人弄进大牢里没用,最好一劳永逸,将那妇人关进去。若是这次谢家再做不好……将来卖去榷场的瓷器,就要换人家了。
……
整件事中,被架在火上烤的是谢家。
谢崇海让田氏去刘家报信,带回来的却是不好的消息。
刘家没说要帮忙,就径直将田氏送了出来,紧接着市令司来人督促他烧好瓷器,准备参加明年二月份的拔选,只有被选上了,才能带着瓷器去榷场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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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名府早就定好了会用谢家的瓷器,现在衙署派人来问,就是在提醒他,刘家动了怒,如果处置不好这次的事,谢家就别想榷场的事了。
谢崇海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谢家为榷场准备了一整年,几乎将半个谢家都压在了上面,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北方只选两家的瓷器去榷场,没能选上的瓷窑,不是丢了一桩买卖,而是丢了在北瓷的地位。
连榷场都去不了,将来他们烧出的器型再好,也不会被认同。
相反的,有了这次,他们至少是北瓷中最厉害的两家之一。
“不能不下杀手了,”谢崇海咬牙,“这样瞻前顾后,我们谢家就真的完了。”
谢老太爷皱起眉头:“那妇人有贺檀撑腰,向她动手,贺檀不会坐视不理。”
谢崇海深吸一口气:“若是有人能担下这罪名……即便贺檀来查,只要我们交出那人,也就能应付过去。”
“还要用家中管事?”谢老太爷道。
谢崇海摇摇头:“只怕这次再用下人,衙署那边不会罢休。”
说完这话,谢崇海沉下眼睛,仿佛陷入思量之中。旁边的赵氏却攥紧了手中帕子,她想到一个人。
她本不该现在提及,毕竟谁都不愿意做这个坏人。
可现在不说……就怕失去这个机会。
“若是……咱们家中的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