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到王晏可能在大名府,而且参与进这桩事中。
如果他们也搭上这条船,说不定就能提前扬名,对他的科举大有裨益。说到底科举取士,是要找能做事的人。
若是这点都看不透,便是侥幸考中,也不会得到重用。
门再次被打开。
冷风卷进门,却半点没有熄灭左尚英心头那团热火。
“小妹说,谢大娘子将那几幅画都收下了,而且说留着会有用处,只不过没言明什么时候会用。”
左尚英听着柳二郎的话,抬起头来:“二郎记得我们送去了几幅画吗?”
柳二郎道:“七幅,我们六个人,你却偏要多送一幅画过去。”
左尚英指了指那箱笼:“里面有六只泥炉。”
六只泥炉,一人一只,谢大娘子知晓有两幅画出自一人之手。
左尚英有意画了两幅画,其中一幅刻意模仿他人的笔法,看起来不像出自一人之手,但谢大娘子却给了六只泥炉,知晓他们是六个人。
此事是谁说的?
“你提起这个,”柳二郎道,“小妹还说,谢大娘子格外喜欢你画的那幅兰花。”
左尚英目光一凝,那兰花正是他模仿他人所做。
刻意为之,不免运笔生涩,但不懂书画之人决计看不出。
谢大娘子不但看了出来,而且点破此事。
左尚英脸颊有些发热,他小看了谢大娘子,现在被人一巴掌打了回来。
他们那点心思,谢大娘子定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样一番试探,至少弄清楚了两件事。
第一,他们的一举一动,谢大娘子都很了解。第二,谢大娘子比他们想的还要聪明。
这样一想,王晏的题字只能是有意为之,否则谁会在意他们要做些什么?
他们之前疑惑王晏为何会帮一个商贾家的女眷,现在看到谢大娘子这般通透,也就难免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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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郎神情越来越激动:“尚英,是不是被你猜中了,我们一脚踩进了……”
他伸手画了个圈。
“一个大局中。”
以王晏的名声,他若是明着说,会有许多人前来,但也会将王家推到人前。王晏不出面,那是因为时机未到。
他给小报题字,也是在聚拢一些能看明白情势的读书人。谁也不能小看王晏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
有些话不能明言,戳穿了反而碍于王家的地位束手束脚。
“多亏我们没去问童子虚,”柳二郎道,“连这点都琢磨不明白,王晏也不会用我们做事。”
左尚英再次将桌上的小报拿起来,马上就要科考了,他应该专心读书,可是,似他这样的穷措大,没有长辈在前带路,朝廷中的许多事难免不清楚。
眼下这桩事,有助于他看清局势,比读书更重要。
“现在我们就想法子,如何才能将小报做好。”
“我们的人手不够,需要多聚些人来。”
从前觉得他们几个就够了,现在发现,闹得越大越好。
……
巡检衙门内。
王晏桌案上已经清理干净,从三河村回来之后,他就一言不发地处置公务。直到桌面上最后的文书被送走,他才抬起头。
放下手中的笔,窗口就传来了响动,王晏转头看去,只见被风吹动的树枝,不时地敲打在窗子上。
王晏看向桑典:“童子虚那边有没有消息送过来?”
桑典暗地里嘟囔一句,装模作样说什么童子虚,直接问谢大娘子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