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跪。
马峰和刘杜也跟着跪了下去。旁边的几个亲卫也跪在了地上。
个个低着头挨训。
苏不疑将马峰调到一营。
又把刘杜调到二营。
“明天当着所有将领的面受罚。你就负责押送队,若是再有一次。你从哪里来,给我滚到哪里去。
漠北不需要你这种个人英雄。你以为我们漠北军都是孬种,还是说他们不如你。”
“滚。”
苏不疑一声滚,苏不离圆溜溜地带着亲卫离开。
他坐在交战的外面的石头上。
望着西边的落日。
心里不是个滋味,第一次他明白自己错了。
小主,
之前带着漠北将士们打仗,几次胜利下来,让他忘乎所以了。
苏不离闭上眼睛都是那天的风和雨。
死去的士兵们悲怆的面孔。
监寺师父走了过来,拿了水囊递给了苏不离。自己打开了水囊喝了一口酒。
苏不离:“……”
“和尚能喝酒吗?”
“大师父让我留在漠北,说是和尚也要保家卫国。佛家慈悲为怀,也有怒目金刚。”监寺师父摸着光溜溜带着戒疤的脑袋。
“你知道受戒留下戒疤有多痛吗?”
苏不离不知道,他从来就不想当和尚。
人生有酒有肉,有佳人入怀,不知道有多潇洒。
他不会想不开去当和尚。
“苏不离。你跟佛有缘,将来也是入佛门的。”监寺师父说完这句,看着苏不离的脑袋,“你这头型受戒也很好看。到时候,我亲自帮你受戒。”
苏不离将嘴里的酒一口喷出来。
“敬谢不敏。我红尘心太重,不适合佛家的修行。”苏不离吓得赶忙拿着水囊离开。
监寺师父看着苏不离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哎。我在军队中看了这么多人,只有你与佛有缘。将来,你是一定会求着我替你受戒的。”
苏不离回到了军帐里。
他换了药,腰背上缠着纱布。左手臂伤得很重,用一根白布吊了起来。
捏着水囊的他靠在垫子上。
闭上了眼睛,想起了那个红衣服的女子。
一直没有找到她。
苏不离呵了几口热气,他又坐起来。
去苏不疑地军帐问了几个问题。得知他接下来这一个月都是养伤,不需要接受任何任务。
苏不离没再说什么。
叫亲卫牵来了他的马,他骑着马离开。
去周边的哨所,跟哨所里的人聊漠北这一大片的线路。
他把所有的线路在脑子里刻画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的惩罚,他没有参加。
苏不离一人一马。
背上就是窝头。
渴了喝雪水,饿了一天一个窝头。
雪地里的草根子被他吃了不少,有时候运气好也能抓到一只老鼠。
足足深入走了半个多月。
苏不离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他像野人一样。
操着一口地道的西凉话,混进了西凉的边城里。穿着皮裘短打衣服,头发堆在了一起。
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苏不离坐在集市上。
前面摆了一张皮子,上面放着冻了的狼和野山羊。粗糙的手里拿着一张烤馕,一口咬了一小半。
也不叫卖。
眼睛时不时打量路过的人。
边上的人问他怎么不叫卖,只有叫卖才能卖出去更多。
苏不离也不理会对方。
只用地道的西凉猎人族的话回了一句:“爱买不买。”
一直到傍晚。
才有人买了他的东西。
苏不离收了银子起来,眼神被街角的一抹红色身影吸引住了。
他赶紧跟了上去。
透着她转过来的脸庞,苏不离知道她就是化名无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