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苏军以试飞为理由,将罗贝尔和杜卡斯基调往后方,并找来一具尸体伪装成罗贝尔,还带上那封没打开的信。
然后,由杜卡斯基拉着这具尸体飞到战线附近,再找一架战斗机将这架飞机“误击”,使其坠落到德军防线上。
最后,苏军宣布罗贝尔已经“牺牲”,并且处分杜卡斯基,再全军通报禁止飞行员携带信件或照片出击,法国和英国方面随后分别给罗贝尔办葬礼,以便坐实尸体的身份。
剩下的步骤就需要德国佬去完成了。
如无意外,德国佬会缴获“罗贝尔”尸体上的信件,然后他们便会发现,德内尔“无意中”泄露了登陆场是诺曼底。
但是,两个因素会让德国人意识到英国人在耍花招,第一是他们毕竟在西西里登陆上过一次当,自然会对这“熟悉的一幕”产生怀疑。第二则是那具尸体毕竟不是罗贝尔的,德国人只要找来后者的照片(至少薇尔莉特那里肯定有),很容易就能确定尸体是冒牌货。
于是,德国人便会认为,盟军希望他们将兵力集中在诺曼底,进而将防御部队,特别是装甲部队放到加来方向。
如此一来,盟军的战略欺诈便大功告成了。
罗贝尔了解到方案的全貌后,首先提出了一个问题:“德国佬不难找到我的照片,因此可以轻易地发现尸体不是我,难道他们就不会起疑吗?”
“我们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地辨别出尸体的身份。”内务部中校表示,“我们会完全毁坏尸体的面貌,只是不会破坏四肢和躯干。”
罗贝尔立刻反驳:“但是在空中很难毁坏尸体的面貌,搞不好就打坏了其他不该打坏的东西,甚至把飞机驾驶员也打死。如果是在地面上做的,和在空中毁尸差别可就大了。”
“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我们有办法解决。”
苏联人也想到了罗贝尔所想的问题,而他们的解决方案非常之血腥:他们找来一辆T60坦克,打算利用坦克上的战斗机同款施瓦克机炮,装上穿甲弹直接轰爆后座尸体的脑袋。
啊,原来机场旁边的坦克是干这个用的。
为了保证效果完美,内务部还打算在轰爆尸体脑袋的时候让杜卡斯基本人坐在驾驶座上,确保飞溅的脑浆和碎骨会被他挡住该挡住的那部分,以免德国人发觉这一纰漏,也避免杜卡斯基降落后身体过于干净,从而让接应的红军战士怀疑。
杜卡斯基听了这个安排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罗贝尔可怜地看了杜卡斯基一眼,接着提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万一飞机被打着了,尸体和信件全烧成黑炭怎么办?”
对此,苏军也有预案,他们计划在地面上就用得仕卡机枪给飞机左翼上的油箱开个洞,让里面的油在起飞阶段漏光,这就相当于让飞机只带半油出击,等到目的地,飞机的油也该漏光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漏光,就让杜卡斯基再飞一会便是了。
“最后一个问题。”罗贝尔说道,“万一我们遭到德国人突袭,飞机被提前击落怎么办?”
“我们在当天回安排红空军在其他方向上发动一次佯攻,最大程度地牵制德国佬。实在不行就再来一次,英国人给我们准备了两架英俊战士。”
可以说,英国和苏联人已经把计划完善到无懈可击的程度了。
“杜卡斯基这几天先适应一下新飞机,咱们挑一个多云的天气执行这个任务。”
杜卡斯基闷闷不乐地立正称是。
四天后,行动正式开始。
苏联人为了保证尸体死亡时间正确,甚至直接将一个跟罗贝尔身材、年龄和毛发颜色都相仿的党卫军战俘活着带到了机场,直接在飞机跑道上毙了,然后把尚未僵硬的尸体塞进了战斗机后座。
这一幕让旁观的罗贝尔感到非常不适。
当然,比起杜卡斯基将要经历的,这点不适根本算不上什么。罗贝尔看到,自己这位好战友进入驾驶座时,身体甚至比后座上的尸体都要僵硬。
随着一声炮响,T-60坦克的炮手精确命中了尸体的脑袋,只保留了一小节下颌骨还连在躯体上。尸体脑浆碎骨四处飞溅的同时,英俊战士的后座玻璃也被打了个稀碎。
后背上满是人体组织的杜卡斯基战战兢兢地启动了飞机,于此同时,飞机侧后的内务部士兵也操作高射机枪给飞机的右翼开了几个洞,黑色的燃油漏了一跑道,飞机步履蹒跚地上了天。
英俊战士离开跑道后,另一架雅克-9轰炸机紧紧跟了上去。
“你好像很不舒服?”内务部中校问罗贝尔道,“因为枪毙了那个德国佬?”
“是有点。”罗贝尔苦笑道,“不过我知道现在不是虚伪地谈论道德的时候,我绝对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换我也会这么做的,我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可没乱杀无辜。”内务部中校回答道,“我可是特意挑了个罪大恶极的,我去把卷宗拿给你看看。”
结果不消十五分钟,罗贝尔的恻隐之心就彻底消失无影了,甚至于开始可惜做刽子手的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