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德国人面前的法国代表顿时怒上心头,“我们屡次三番向你们说明情况,而且据我所知,国防军中也有人许多人愿意担保薇尔莉特夫人,事到如今你们就用一句‘没想到’回答,未免太过敷衍吧?”
卢卡尔满脸都是“你能拿我怎样”的嚣张表情,相比之下,他的上级恩里克少校倒稍显谦逊,至少还愿意做出口头上的道歉,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既然如此。”名为莫罗的贝当元帅私人代表代表压下怒火,提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请允许我带走薇尔莉特夫人。”
这个提议遭到了德国人干脆利索地拒绝。
莫罗闻言几乎当场就要发作:“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解释!”
“这是为了保障薇尔莉特夫人的安全。”恩里克少校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就连你们的安保也是由德国军队负责,你们哪还有余力确保别人免于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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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人屈辱的沉默中,恩里克中校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我可以用德国军人的荣誉向你保证,薇尔莉特夫人只要自己愿意,她就能够在巴黎继续过上安全且体面的生活。”
“可是……”
“别以为我们都是废物,莫罗先生。”恩里克淡然一笑,“无论你们如何担保,她仍然洗不掉她是‘铁拳’的嫌疑,我们不可能就这么把她放走。”
德国人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莫罗只能选择放弃,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包厢。在这位贝当元帅的私人代表走后,卢卡尔立刻问道:“您有发现新的证据吗?”
“没有。”恩里克摇摇头,“事实上最新的证据反而显示‘铁拳’大概率另有其人,这只是我的借口。话说回来,这个事你办的还是有些毛躁了,让她手上沾血未必需要让她亲手杀人,你大可以让她指认抵抗分子嘛。现在不只是贝当那边,国防军那边有些人对咱们也不满意。”
“抱歉,中校,是我办砸了。”
“倒也不算办砸了,只能说还有进步的余地。”恩里克不以为意,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提点下属几句,“咱们这行呢,做事要狠,说话要软,特别是对这种公众人物,更要注意不要给人留下任何口实,要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全。你原来的上级艾夫斯可不是这个路数吧?”
“确实。”
“所以他现在去东线反游击了。”
卢卡尔闻言不由得端正了坐姿。
“国外的,像法国的、意大利的和西班牙的消息我就不说了。国防军那边有一个工兵少将,政府那边有一个州的高级专员都愿意作保。前者倒还好说,毕竟跟咱们不算一个系统,主要麻烦在后边这个,那个高级专员是32年就在奥地利入党的老同志,在鲍曼面前都能说得上话。他要关照这个薇尔莉特,我们就更不可能行事粗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还用得到这个薇尔莉特呢。”
恩里克几句话说完,卢卡尔顿时汗流浃背了。他此前可从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手记人偶竟有如此强大的背景,毕竟他的前领导可什么都没告诉他!现在他可把人得罪狠了!
“所以,她到底……”
恩里克瞥了如坐针毡的卢卡尔一眼,晃着手上的葡萄酒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没怎么经历过那个交流几乎只能靠信件的时代。这些善解人意的人偶小姐,有的时候比你自己都更清楚你想说什么。记得20年代的时候,像薇尔莉特这样最顶尖的人偶人气比之电影明星也丝毫不差,她交的朋友遍布欧罗巴,而且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广行善事之下,碰上那么几株长成参天大树的无心之柳根本不足为奇。”
卢卡尔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汗:“您现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来之前,巴黎行政高级顾问阿尔弗雷德·施密特先生说他缺一个私人秘书和顾问。”
“您准备让薇尔莉特去吗?”
“正有此意。”
“施密特先生就不在乎自己的安全?”
“那头……个家伙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钱财和美食。”恩里克差点暴露了自己对施密特的真实观感,“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到巴黎来做‘行政顾问’?你看咱们在巴黎有市政厅吗?退一万步讲,只要薇尔莉特不傻,就应该知道施密特先生要是一死,为第三帝国做的贡献能比他这一辈子做的都多。”
卢卡尔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做施密特的秘书可足以堵住那些人的嘴。另外,这个施密特好就好在这个懒上,他从来不看文件,甚至都不拆,因此,薇尔莉特绝对没有接触任何机密的机会,除非我们想让她这么做。”
恩里克说完,彻底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后天晚上正好有个宴会,明天你记得派人盯着薇尔莉特,让她好好拾掇拾掇、打扮打扮,再准备点祝酒词,别让施密特挑出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