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张照片被甩到了薇尔莉特面前。
薇尔莉特只瞥了一眼便抬起了头:“我想我还没有痴呆到连自己的同事都认不出来的程度。”
“很好!非常好!”黑衣服的中尉阴阳怪气地称赞道,“她可真是位可爱的姑娘!”
“她怎么了?”薇尔莉特故作平静地回答道。
“她什么都招了,她的同事,她的家庭,以及……”中尉不紧不慢地离开椅子,慢慢地踱步到薇尔莉特身边,然后俯下身贴着后者的耳朵轻轻吐出两个词:“她的同志。”
薇尔莉特的心中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她拼命压制住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不让德国人发现自己有任何异常。
马蒂尔德的确是位坚强而勇敢的姑娘,但这并不意味着薇尔莉特能够百分百确定,她可以扛过德国人那些骇人听闻的折磨与凌辱。过去的两个月内,薇尔莉特已经换了三个牢友,其中一任正是一个自称名为莫莉的法共抵抗战士,她在遭受叛徒出卖之后承受那些的酷刑,让从九死一生的战场上归来的薇尔莉特都感到不寒而栗。
就凭马蒂尔德那纤弱的四肢和娇嫩的皮肤,如果她的身份暴露,她能扛住监狱里的铁签和台钳吗。
想到这里,薇尔莉特下定了决心,即使马蒂尔德出卖了自己,她也绝不会责备这个年轻的后辈。薇尔莉特如今已经三十九岁,虽然也还有许多遗憾和不舍,但马蒂尔德才二十三四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就这么去死未免太可惜了。
薇尔莉特感觉自己平静了许多,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装傻道:“所以她的同志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和那些恼人的抵抗组织又没有任何关系。”
“但马蒂尔德小姐的供词却与您的说法有不小的出入。”
“她是怎么说的呢,中尉先生?”
“薇尔莉特夫人。”德国人霍然起身,步履铿锵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您曾是个军人,我也是军人,所以我愿意最后给您一次机会——在我利用别人的证词审讯您之前,只要您老老实实地交代出你所知道的一切,我还会视您为帝国的合作者。请您莫要自误,不然将来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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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是帝国的一份子,早已对您知无不言了。”薇尔莉特毫无畏惧,“我现在非常好奇,想知道我的老同事是如何污蔑我的。”
德国中尉深深地盯了薇尔莉特一眼,随后便摇了摇头,翻开了桌子上的硬纸板夹子,从中取出了一张记录。在薇尔莉特看来,这就等于是她的死刑判决书了,为了马蒂尔德能够活下来,她决定承认马蒂尔德所供述的一切。
但随着德国中尉的朗读,薇尔莉特顿时陷入到了巨大的疑惑之中,马蒂尔德的供词确实称自己为抵抗战士,但是其中所有内容都驴唇不对马嘴,甚至于自相矛盾。
在马蒂尔德的口中,薇尔莉特并不是一个外围的情报人员,而是服务于法共的无往而不利的杀手。为了说明这一点,马蒂尔德为薇尔莉特杜撰了好几次行动。
更重要的是,马蒂尔德供称,她确信薇尔莉特本人就参与了“谋杀”科尔布少校的行动,并在火烧起来的第一时间将科尔布少校的夫人汉莎女士拎到街上,让早已埋伏好的抵抗者一并处决。
薇尔莉特完全想不通,马蒂尔德为什么要说出这种稍一调查便能发现谬误的供词,她也完全不可能认下马蒂尔德编造出的“罪行”。如果她这么做了,德国人一定会要求她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细节,到时候薇尔莉特怎么办?编都不好编。
马蒂尔德准是想让自己反驳她的供词,但她这么做是为什么?薇尔莉特完全不明白。
“‘她是我们最可靠的杀戮机器’,夫人,马蒂尔德小姐就是这么说的。”德国中尉放下稿纸,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薇尔莉特,“您似乎也想说点什么。”
“抱歉,中尉,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薇尔莉特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配合马蒂尔德,“我没想到我的前同事会这样处心积虑地陷害我,我完全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她,我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