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内尔出自将门家庭,又是圣西尔的优秀毕业生,怎么可能不懂得餐桌礼仪?他这么做,正是为了营造出一种随便的氛围。而戴高乐和吉罗两人都挺愿意借坡下驴,将这个宴会当成是三个离家万里的法国军人的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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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几天真是给你饿坏了。”等到德内尔吃完,吉罗首先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而且对他的称呼十分亲近,“前线补给很差吧?”
“确实,将军,我带的部队携带的食物非常有限,第115团食物更是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最后只能是所有人把各自携带的饼干匀匀,然后一块半饥半饱地行军。一回来还没吃上一顿饭呢,就被美国人拽到卡萨布兰卡来了。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呢,结果就是想让我见见你们,早知道我肯定先吃顿饱饭再来。”
“非要说的话,卡萨布兰卡还真出了个大事,我也来的非常仓促。”吉罗放下叉子,啧了一声,“诺盖斯这个憨货,非要把贝图阿尔枪毙了。”
“贝图阿尔?”对北非局势了解不那么透彻的戴高乐疑惑地反问道。
“就是火炬行动之前尝试发动政变的摩洛哥师师长。”德内尔给戴高乐解释了一句,随后带着一头雾水看向了吉罗,“谁给他的权力这么做?”
“额……非要说的话,他还真有这个权力。”吉罗叹了口气,“诺盖斯是拉巴特总督,跟阿尔及尔平级,同本土断绝联系后,他便不受任何人节制。贝图阿尔呢?理论上确实犯了领导叛乱的罪过,枪毙了不算彻底的冤枉,所以事情难办就难办在这里。”
“这要让诺盖斯把贝图阿尔毙了,盟军在北非的所剩无几的声誉就彻底完蛋了。”戴高乐辛辣地讥讽道。
“所以无论是盟军还是我,都不可能让诺盖斯胡来。最后我和美国的克拉克少将好说歹说,才让他把贝图阿尔放出来。”
“要不您干脆想办法把诺盖斯这家伙撤了,这个家伙,该跟美国人争取法国人的权利时一声不吭,跟自己人倒是硬气得很!”
在德内尔一反常态地在背后说人坏话后,戴高乐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便乐不可支地说道:“可不是嘛,诺盖斯还间接害得咱们的戴泽南将军欠了法兰西银行一亿法郎的巨款。”
经戴高乐提醒,吉罗也想起了德内尔欠钱的事,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笑意:“哦,原来你这家伙是公报私仇来了。”
“那可是是一个亿呀,又不是什么能够轻松达到的小目标!”德内尔无奈地点了点桌布,“明天上午罗斯福就要见我,到时候我第一件事就是催他还钱!”
戴高乐歪头看了德内尔一眼:“这么说,你今晚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确实如此,但我们不必在乎美国佬的任务。”德内尔拿过酒杯,给自己倒满一杯葡萄酒后,又给其他两人倒上,然后举着酒杯说道,“二位将军我都有所了解,我毫不怀疑你们将在未来团结一致,如同兄弟一般共同奋力打击共和国的仇敌,实现光复国土的目标。只是现在,恕我直言,有那么多首鼠两端的维希军官和心怀鬼胎的英美政客作梗,你们是不可能真正联合起来的——但这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戴高乐和吉罗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最终双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话真是实诚到过分了。”“正如戴高乐将军所说。”
“只是为了节省彼此的时间罢了。”德内尔伸出手臂,“这顿饭的目的就是让我的二位上司认识认识,为了法兰西。”
“为了法兰西。”戴高乐第二个举起酒杯,吉罗紧随其后,三人一起碰了下杯。
这顿饭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告别之前,德内尔将自己从美国人那里取来的资料——两份装甲师的编制表交给了戴高乐和吉罗两人,并对他们说:“据我所知,两位将军是法军中最擅长指挥装甲部队作战的将领,而将来我们一定是要组建装甲部队的。这是美军的装甲师编制表,请二位受累研究研究,最好还能互相交流交流,我想这比被那些虫豸推着互相打嘴仗有意义。不是吗,将军?”
“你说的很对。”本就对政治毫无兴趣的吉罗当即表示赞同,“你觉得咱们组建多少个装甲师比较合适?”
“我认为至少需要两个。”德内尔回答道,“用此前第三共和国的编制来描述的话,一个后备装甲师突破,一个轻装甲师扩大战果。”
吉罗点点头:“那就是将近四百辆坦克,装备和人员缺口都不小啊。”
“主要是人员,所以还请您今后着重抓一抓坦克兵的训练,至于装备嘛……”
德内尔申请复杂地说道:“您完全不必担心,美国佬要多少有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