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布循着薇尔莉特先前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在雕像旁用蹩脚德语和德国外交官闲聊的法国中校:“那个中校是您的熟人?(德语)”
“不。”薇尔莉特摇摇头,“我不认识他。(德语)”
“金色阿拉伯数字95,数字下红色圆片……第95团2营吗?(德语)”
科尔布停下脚步,对刚踏上第一阶台阶的薇尔莉特笑道:“好像是戴泽南上尉扬名立万的老部队呢,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是‘戴泽南上校’了。(德语)”
“戴泽南上校?(德语)”薇尔莉特脸色大变。
“没错,一个很令我们和意大利人头疼的可敬敌人呢。(德语)”
…………
与巴黎那些“披挂整齐”的维希军官不同,在库夫拉绿洲附近的野战医院里,第一摩步团的官兵着装可谓极度混搭。
就拿来探望德内尔的勒克莱尔来说,他现在上衣是刚刚洗过的英国衬衫,下身则穿上了缴获的意大利短裤,鞋子则是民用的凉鞋,手里还捏着一顶意大利热带凉帽。
德内尔对其他着装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提醒这位上校道:“意大利凉帽还是别戴了,别哪天让哨兵当成意大利人来一枪。”
“放心,我只是把它当扇子使。”勒克莱尔说完,立刻给德内尔展示了一下,这意大利的凉帽质地细腻坚硬,扇起风来确实不错,隔着老远就把蜡烛火苗扇的左右乱晃。
“那就行。”德内尔闻言便不再劝阻,“我们战果如何?”
提到战果,勒克莱尔的笑意就怎么也止不住了:“大胜,绝对的大胜!我们以阵亡26人,重伤9人的代价,毙敌60余,俘虏282人,摧毁飞机3架,汽车无算,缴获汽车四辆,枪支310余枝!现在利比亚的费赞地区已经完全处于我军的控制之下!”
听到这个好消息,德内尔立刻放松了不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下:“那三架飞机怎么回事?咱们的防空部队这么厉害的吗?”
“不,这三架飞机都是2连干掉的。”
勒克莱尔没有卖关子,直接向德内尔告知了这一离谱的战绩是如何取得的:“1月22日晚,我们跟意大利人已经僵持了两天,敌人有些懈怠了,于是在2连抵达我的防区之后,我没让他们进入防御阵地,而是直接带他们绕了个圈子,直插意大利的机场。”
结果就是,勒克莱尔一夜穿插了一百九十公里,神兵天降突袭了意大利人的野战机场。机场守军毫无防备,于是机场里的三架侦察机全部被2连用炸药炸碎在了地面上,6个飞行员2死4被俘,守卫小机场的两个排也被歼灭,士兵大多投降被俘。
只是勒克莱尔仍旧没有足够的车辆将所有战俘带走,只能收走他们的枪支,然后把士官和士兵全部遣散。
德内尔对勒克莱尔竖起了大拇指。
“和你比起来,这点小花招根本不算什么。”勒克莱尔将意大利凉帽挂在了德内尔病床的支架上,然后扶着栏杆一脸无奈地问道,“你倒是和我解释解释,你是怎么用一个排击溃意大利人一个连的?”
“我也不知道。”德内尔同样大惑不解,“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冲上去的,和我一块上的战士们也一样,但没想到最后我们才死了不到十个人,意大利人就跑光了。对了,那伙‘精锐伞兵’呢?他们也投降了吗?我是真没看出来他们精锐在哪里,表现得跟群新兵蛋子一样。”
“他们就是群新兵蛋子!”勒克莱尔无语了,“根本没有什么精锐意大利伞兵,那群人是到沙漠来集训的‘意大利沙漠特种部队’!”
“英国人怎么会被这群人打跑?!”
“因为他们人多,装备又好。”勒克莱尔挥手解释道,“英国人预计盐湖附近仅有一个排的兵力,总共才出动了不到50人,结果一下子撞上两个连,本来心就慌,意大利人长枪短炮一通乱扫,英国人被揍得屁股尿流也不奇怪。”
“那他们为什么要说这是群伞兵来骗我们?”
“他们的军服和伞兵确实像。”勒克莱尔笑了,“头盔差不多,枪支都一样,更主要的是,连靴子都是伞兵靴——因为俘虏的意大利军官说,他们也打算学习伞降。”
德内尔点点头,说了这么多话的他越发疲惫了,于是干脆彻底躺平,以及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今天几号了?”
“三月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