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乍得话?”德内尔回头看了准士一眼,“这跟法语的方言有什么区别?法国人来这里以前你们说什么语言?”
“阿拉伯语,那时大部分乍得人都是***呢。”
“你是吗?”
“我不是,上校,我出生就是个基督徒,不过我的大奶奶仍然信仰乍得原始的神灵。”
“大奶奶?”
“嗯,我的祖父娶了两个老婆,虽然这是基督教义禁止的事情,但那时他还没有皈依基督。”
德内尔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随后对同处一棵树下乘凉的其他黑人士兵问道:“你们也都是基督徒吗?”
“不是,上校,我是***。”“我也是。”
***差不多占军人比例的五分之二,跟这个国家的***占比基本一致。
“您肯定是天主教徒吧?”
“我曾经是。”德内尔解释道,“上次大战结束之后,我就不再相信上帝的存在了,只是还没有拒绝天主教徒的身份。后来发现教皇亲辣脆,我就丢掉了十字架。”
“看来您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人。”黑人士兵们纷纷打趣道。
“还是因为我太弱小,没有力量。”德内尔也开始吐槽自己,“如果我有足够的权力,大可以直接把庇护十二世抓到阿维尼翁摁头道歉、关他到死,或者另立教皇,革除了他的教籍,看谁敢说我不虔诚!”
上校的话惹得士兵们哈哈大笑,都笑称他为“真正虔诚的基督徒”。由于对欧洲历史了解不深,他们并不知道其实法国历史上真的干过这种事情,“阿维尼翁之囚”并不是德内尔的原创。
相反,这是法兰西珍贵的历史经验啊!
如果第三共和国能像当年的黎塞留、路易十四一样,抛弃毫无卵用的意识形态,直接同苏联结成针对德国的“渎圣同盟”,或者用和苏联结盟威胁英国,以便达成更有利于法国的盟约,法兰西还会蒙受这样的耻辱吗?
可怜在第三帝国铁蹄下朝不保夕的四千万人民……
听说巴黎正在德国占领区,德内尔生活工作的邮局现在肯定也在德国人的监视控制之下,邮局里的同事们还好吗?薇尔莉特还好吗?
“上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见德内尔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其他士兵们纷纷关切地问他,他这才回过神来,微微叹息道:“提到阿维尼翁了嘛,有些想家了。”
“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回巴黎了。”说到这里,德内尔捡起钢盔扣到头上,又提起步枪背到肩上,高举已经完全康复了的左手向全体士兵示意,“休息结束,各连集合!回去吃饭!”
德内尔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化。当他进入军营的那一刻,就打入到士兵中间,无论他们的肤色是白是黑,也无论他们信仰天主还是安拉。他和乍得士兵同吃同住同训练,并且学习“乍得特色法语”,还向***信仰的新兵学一些阿拉伯语。
为了避免激起印度起义那样的兵变,他还特别留意了士兵的信仰问题,千万不能办出英国人那样把涂了猪油的子弹发给***那种事!
在1940年9月下旬,勒克莱尔整编喀麦隆军队已经接近尾声,马上就要北上进军达荷美;布拉柴维尔的德朗日上尉发起兵变,使得法属刚果加入了自由法国;马尔尚已占领了尼亚美,尼日尔的维希派垮台已经是时间问题;戴高乐在大西洋上漂泊,不日将抵达达喀尔,船上运载的部队也将在塞内加尔登陆;在乍得,第一支自由法国征募的新兵正于拉密堡郊外接受德内尔的训练,总兵力达到了一千三百人,而且士气高昂——自由法国的实力几乎一月一个样。
扶摇直上的又岂止勒克莱尔一人呢?自由法国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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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剧情需要,为了让德内尔赶上一些重大的历史事件,作者对史实的时间进行了微调。在本文中,勒克莱尔是在9月2日才通过班定远式的行动为自由法国夺下喀麦隆的,这比史实晚了三天。实际上在8月31号戴高乐登船赶赴达喀尔前,就收到了勒克莱尔拿下喀麦隆,以及该上尉自称上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