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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德内尔并没有任何要“飞黄腾达”的兴奋感,他强忍着背叛海军战友和出卖养子的愧疚自责,黑着脸跟通讯兵一同赶往奥林匹亚广场。在路上,德内尔问那通讯兵道:“双方怎么起了冲突?”
“喇叭在广播‘英国海军取得大捷’的消息,我们的人很愤怒,有人丢石块砸喇叭,然后警察要抓人,双方就打起来了!”
“罗贝尔少尉是怎么卷进来的?他不是在机电室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中校!”
过了不久,两人便抵达了广场西侧公路,广场里的景象可真叫一个壮观!法兰西各个兵种的军人齐唱马赛曲,抡着拳头与英国警察和民兵战成一团。英国人数量虽然远少于法军,但防护良好、装备齐全,用枪托和警棍倒也能与法军打个不分伯仲。
事实上,被击倒的法国人远多于被击倒的英国人,在墙边和帐篷里已经躺了三十来个头破血流的法国兵了,而被干翻的英国人不过只有寥寥几个。德内尔生怕罗贝尔已经或快要身负重伤,便立刻爬上花坛边缘,大声命令士兵们停止斗殴。
德内尔的嗓音是大,但是也没大到能盖过几千人怒吼的程度,他的命令被湮没在了嘈杂的环境中。于是他掏出配枪,对着松软的泥土连开四枪,总算让人群安静了下来。
还是枪好使!
“军官都死光了吗?!为什么不指挥部队!数倍于对手,看看你们损失了多少人!废物!一群废物!难怪被人从本土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岛上!”
德内尔还没开口,就留意到了下方蠢蠢欲动的士兵们,他们似乎已经准备好攻击德内尔的退缩和忍让。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德内尔并没有怒斥他们和英国人干架,反而骂的是他们打得菜,还主要骂的是军官,这就让他们无处还嘴了。
“看看,回头看看!”德内尔继续怒斥道,“本来就那么二十几个警察,结果让人家一波接一波地增兵!随便去一个连卡出路口,现在那些警察全都得躺下!两千多号人,打几百号人打成这个鸟样!军官们有没有战术意识?有没有组织能力?!现在国难当头,不论资历、不论学历!指挥不好部队,就给我滚去当大头兵!”
一通咆哮一下去,法国军人的士气总算被镇住了,他们的理智和纪律克服鲁莽,重新占据了上风,因此他们对德内尔和其他军官集合的命令也不再排斥。士兵们很快找到自己的连列队完毕,罗贝尔和一些没有队伍的海军官兵就被闪了出来,颇尴尬地在广场一隅立正。
德内尔不用费劲就看到了他的养子——鼻青脸肿,但活蹦乱跳,如此他便放心了。
见到法军士兵已经恢复了秩序,被打的衣衫破烂的英国警长面色阴沉地走到德内尔面前,向他控诉法国军纪的涣散,并要求拷走破坏公物和袭警的法军官兵。
“我尊重您的执法权,警长,但考虑到现在敏感的两国关系,这起斗殴已经是一次严重的政治事件,我想我作为这支法军的直属长官,有权利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德内尔对警长提出了反要求,“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所有人面前予以还原?留下两份含义完全一致的英语和法语报告,让我也好向全军官兵和戴高乐将军交代。”
德内尔的这个提议有些越界,他要求英国警方在法军的见证下进行调查,本质上就是干涉了英国的司法独立,甚至更严重一些,侵犯了英国的主权。但正如他所言,现在两国关系确实无比敏感。“弩炮行动”已经导致英国与维希法国决裂,现在还“愿意”与英国对话的法国势力只剩下了自由法国。
如此局势不得不令英国警长谨慎地处理奥林匹亚广场的案子,更何况这位警长在心底也觉得英国政府做的有些太过分了。
炮击了前盟友法国的舰队,还大张旗鼓地广播报功,大喇叭怼了法军营地里播报胡德号如何把敦刻尔克一炮秒了——真干得出来啊!
在心里骂完了自家政府,英国警长又开始吐槽自己的部下:法国人砸喇叭,让他们砸呗!假装看不见不好吗?!就一个喇叭值多少钱?!有敦刻尔克号战列舰贵吗?!
现在可倒好!两边都为了国家荣誉骑虎难下了!
警长思虑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试试能不能大事化小,于是他尽量平静地向德内尔叙述了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