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海军的影响甚至还不如德内尔大,至少后者曾经援救过布干维尔海军少将的亲弟弟基尔伯特,并大度地促成了基尔伯特与薇尔莉特的婚事。他也因此在海军中收获了一条“人脉”——有没有用德内尔就不知道了,他自己是一次都没有跟这位地中海舰队的现任参谋长打过交道。
不过他还是参考英国人的建议,与戴高乐共同拟写了一份以他的名义发给迪特福利特少将的电报。如果可能,德内尔甚至还想自己冒险去一趟米尔斯克比尔,但他的提议被戴高乐否决了。现在维希政府已经宣布加入自由法国等于叛国,戴高乐自己都被军事法庭缺席判了四年徒刑,听从南方逃到英国的流亡者说,魏刚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他还要威胁军事法庭改判戴高乐死刑。
德内尔要是去北非,搞不好落地就得进局子。
“不对啊,戴泽南中校,你在这里说‘尽管我从未拜托您任何一件事’。”在将养父发给迪特福利特少将的电报译成数字密码的时候,罗贝尔提出了疑问,“我在空军学院里的时候,大家都说我有个海军少将当后台,难道是假的?”
“可能是薇尔莉特拜托迪特福利特少将照顾过你。”德内尔坦白道,“我自己只拜托过贝当元帅。”
德内尔的回答让戴高乐在心中疯狂吐槽:戴泽南明明拥有这么多人脉,真就一点社交都不做啊。
鉴于自由法国的成员对法国海军几乎毫无影响,为了避免这支对英国安全至关重要的舰队落入德国之手,唐宁街也只好对维希法国百依百顺,全力讨好达尔朗和贝当。
维希要求滞留英国遣返法军部队,英国人二话不说就将法军装船,以至于大量还没有接受自由法国宣传的部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送回法国——其中还有不少犹太裔士兵。
但贝当、魏刚和达尔朗对英国的敌意日渐浓烈,英国甚至从情报机关那里了解到,贝当元帅对美国驻法大使称,此次战败全赖英国出卖友军。达尔朗除了如贝当一样推卸战败责任以外,还声称“至迟不过六周,英国就会变成一只被拧断脖子的鸡。”
英国驻法代表悲观地推测道:“法国只满足与成为日耳曼帝国最模范的二等公民和高卢行省,恐怕不日就会加入对英战争。”
这种情况使得英国人不得不着手准备应对最坏的局面,不过为了避免自由法国的法国人阻挠,或出于爱护同胞的心情泄露机密,这一切是完全瞒着戴高乐和他的部下的,至7月3号晚上,抵抗委员会的成员们对此还一无所知。
到7月3号,自由法国只从法国军队中募集了6000人,正好编成了一个旅,这还是戴高乐和德内尔又跑去招募了水手、飞行员和海军步兵的结果。这个数字距离德内尔推测的一万人实在相去甚远,不过按接受过自由法国宣传的法军占全部法军的比例来看,如果英国方面能够为戴高乐等人的宣传提供足够的帮助,哪怕只是多留法国部队在英国待几天呢,志愿者破一万也肯定不是问题。
不过送走了也好,最起码不想打仗想回家的士兵可以得偿所愿了。
由于部队基本都返回了法国,德内尔也就不必忙于招募新人了。而且英国没有提供演习场地,训练也就无从展开。更何况士兵们的身体和精神都需要休养,连轴转地开展训练实在是吃不消。
德内尔可以把自己当煤球烧,但他不想把下一代年轻人劈了当柴火。
而戴高乐也不想把德内尔当煤球烧:“第一旅的行政工作交给别人,你这个旅长去休息几天!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都累成什么样了?”
不用照镜子,德内尔便能猜到自己的脸色有多差。事实上,他现在握着袖口的右手还在微微发抖。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体能不足以训练军队,形象不足以出席官场,除了休息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做了。
所以他就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大门一闭,蒙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的卧室门就被德库塞尔砸得咣咣响:“醒醒,戴泽南中校!出事了!”
“什么事?!”德内尔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英国海军炮击了米尔斯克比尔!”
德内尔猛地拉开了卧室门:“伤亡多大?!”
“布列塔尼号被击沉,普罗旺斯和敦刻尔克……”
“那些都不重要!”德内尔气急地打断了德库塞尔的报告,“我们的水兵伤亡多大?!”
“英军估计……至少一千人丧生!伤者无法统计!现在英国广播到处宣扬他们的‘大捷’!”
“他妈的!”德内尔痛苦地低吼道,随后戴好军帽下楼找戴高乐将军讨论应对方案。一下楼梯,他就能看到高大的戴高乐将军独自站在地图前,紧握双拳、默然无语。
等德内尔来到戴高乐身后的时候,他才瓮声瓮气地说道:“让,我们被英国人骗了。”
“是的,将军!”德内尔大声回答,“我们必须尽快带领士兵们向英国政府示威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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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总部召开视频会议拖延时间太长,今日未能成行,更新一章,断更改到明日。
“让德国人赔一切”本是一战结束后法国参加巴黎和会的指导方针,法国的要求遭到英美的激烈反对,最终流产。
“弩炮行动”就此爆发,这次英国海军背刺法国海军的行动让戴高乐的自由法国险些直接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