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少扯犊子,我孩子都快出生了!那些交际花哪有我妻子漂亮!”
“漂亮归漂亮,但远水不解近渴不是?还是说——你是个妻管严?”
“行了行了。”罗贝尔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挥手让米尔斯快滚,“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你体验不到妻子温柔贤惠还貌美如花的幸福又不关我的事!”
澡堂里的军官们立刻哄然大笑,米尔斯也不以为意,肩搭毛巾哼着小曲离开了澡堂。小插曲过后,澡堂内依旧热闹,罗贝尔刚擦上肥皂就看到只穿衬衫和短裤的军士走进澡堂为浴池注水,不错,等他冲完正好能下池子泡澡。
“哦,是罗贝尔,就来这吧。”
中队长普列万很随和地为自己的下属腾了个地方,罗贝尔这才发现4中队的中队长和参谋长居然也在池子里坦诚相见,过不多久,多米尼克中校也哼着小曲风风火火地跳进池子,顺便开了个玩笑:“哟,都在呢!这德国佬一发航弹过来还不得团灭!”
“他德国佬飞机敢来我就一泡尿把他滋下来!”
“哈哈哈!”
长官和飞行员们哈哈大笑,又互相开了几个玩笑,随后难免讨论起当前的战局来。
“阿登的情况还是不清楚?”
“已经确定有德国佬的大部队,但多大规模还搞不清楚,可能有一到两个集团军,毕竟比利时人基本没做什么抵抗就跑了,侦查工作完全没做好。”
说到比利时人,多米尼克中校唯有嗤之以鼻:“第1军团向艾伯特运河进发的时候,满路上都是比利时人设置的路障和砍倒的树木,我们的人叫他们别砍了,他们根本不听。这些路障没拖延德国佬的进军,倒是让我们的后勤遇上了大麻烦。”
“比利时人这么犯浑?是对我们有意见吗?”普列万中校有些疑惑。
“对英国人也一视同仁。”多米尼克举了另外的例子,“开战第一天英国远征军就踩了比利时人埋的地雷。除此之外,英国一个师长叫玛格丽特……不,蒙哥什么将军的师奉命防守卢万。”
“然后呢?”
“比利时人拒绝让出阵地,由于他们几乎占据了所有的防守位置,所以蒙哥啥啥就只能让部队见缝插针,英国师跟比利时师的阵地完全是搅在一起的。两支部队互相较劲,给对方的补给线设卡,埋地雷不告诉另一方……昨天夜里甚至还发生了交火,英国人和比利时人现在还在打嘴仗。”
“真他妈的,我们在保卫比利时,比利时人在他妈的干什么?”
几个军官聊了一会,罗贝尔处在长官之间难免有些尴尬,所以便以“给家人写信”为理由告退,多米尼克等人自然不会阻拦。不料罗贝尔走了没有十分钟,就穿着制服和皮鞋回到了池子边。
多米尼克顿觉不妙:“出什么事了。”
“我们的夜间侦察机一个小时前,也就是六点钟发现了德国人的行踪。”罗贝尔替传令兵叙述了战报,“德国机械化部队已经涌出阿登山区,正冲色当和默兹河而来。”
“数量有多少?”
“无穷无尽,至少有一个集团军,其中有一整个机械化军。”
由于法军消息的迟滞,在东部各军团已经如临大敌的时候,远在比利时北部驻扎的第七军团依旧一片宁静。德内尔打字速度惊人,到八点的时候不仅打完了他总结的反坦克经验,还顺便“公器私用”写完了给戴高乐的报告信。
信中除了说明自己与德国佬交战的感触和反省以外,还抱怨法军通讯之迟滞。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将怀疑法军中叛徒搞破坏的事情写在信里,毕竟他第一没有切实证据;第二怀疑贡比涅只是个案;第三就算告诉戴高乐,他一个别的部队的上校能做什么?
他完成了给戴高乐的信,接着便亲自将打字机归还团部,随后准备手写给薇尔莉特、霍金斯和泰勒的家书。
不过他刚扭开钢笔盖,风尘仆仆的A连连副哈奇开斯中尉便挑帘而入,一脸严肃地向德内尔报告自己寻访的结果:“您说的那个双腿被车轮碾压的士兵,少校,已经伤重不治了。”
德内尔沉默了几秒,随后叹了口气:“愿他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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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时部队跟英军内讧,砍树阻碍法军补给都是史实。5月10日,奉命接管卢万防区英军第三师(蒙哥马利指挥)在赶赴防区途中遭受比军枪击,一名骑兵负伤。抵达目的地后,比利时第十师拒绝向英军移交阵地。
在接下来的两日里,比利时第六军参谋长埃米尔·旺蒂表示英比两军:“防线不可开交地重叠在一起”,“各自按照自己的方式布置阵地”,“拘捕对方的士兵,枪击对方的军车”,“在对方补给通道上放置障碍物”,“埋地雷不通知对方。”
法军倒没有与比利时军队有太多冲突,因为本应当与法军协同的比利时军队不战而溃,连最起码的阵地都没有为法军构筑。不仅如此,比利时军队甚至帮倒忙。从边境线撤出的他们一路炸桥砍树,严重阻碍了法军的行军和补给。
第九军团的士兵企图阻止比利时军队,但比利时军队拒绝了,继续顽固地执行他们的命令。比利时军队甚至在法军作战部队清理道路开赴前线之后,再砍树截下法军的补给车队。
甘末林在5月10日傍晚以盟军总指挥的身份向比利时人发出了严重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