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给我上那个该死的平衡木!”
“是!”罗贝尔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步履蹒跚地上了晃动的平衡木,教官一直冷眼相看。等罗贝尔走到中间的时候,教官从侧面狠踹了平衡木的末端一脚,然后不出所料,罗贝尔像企鹅一样徒劳地挥舞双臂挣扎了一下,接着又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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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掉下来六次了,给我重新转!”
“是!”
在同中队战友的注视下,罗贝尔晃晃悠悠地站上圆盘,负责转他的劳伦斯想搀扶一下,却被教官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罗贝尔最终也没能走过平衡木,教官又命令他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才“大度”地解散了中队,让他们去吃饭。
“他是在针对你,绝对是。”勒布朗拉住了摇摇欲坠的罗贝尔,“第六次的时候你已经要通过了,他又踹了一脚平衡木,我们要是挨这么一下也绝对得从上面掉下来。”
劳伦斯也在一旁安慰道:“而且每次你快要找到感觉的时候,他就会让你再去转100圈,你想想,我们有几个人是转过之后第一遍就过平衡木的?光你自己就转了400多圈,就这样还差点自己走过去,这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罗贝尔的脸色煞白,架着他的勒布朗刚松手,他便一头向着路旁的花坛扎去,把他的同伴吓了一跳,幸亏勒布朗眼疾手快立刻拉住了他的武装带,才让他免于摔跤。
“让我……呕……”罗贝尔扶着树干呕不止。
早饭已经消化干净,倒也没什么好吐的。
“你们不怪我拖了你们吃饭的时间就行。”
“算了吧,就那伙食,有什么可期待的吗?走吧走吧,多少吃一点抓紧时间回去休息,下午还要去机库熟悉驾驶舱。小心别吐到驾驶舱里,要不然你的麻烦就大了!”
从10月4日的下午开始,罗贝尔被体能教官欧仁中尉盯上了。在转轮和平衡木项目上的笨拙表现,成了引发一系列糟糕事态的第一张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一口气旋转400圈对身体的影响可不是一个午休就能抵消的,下午的课程罗贝尔光手残按错按钮就发生了三四次,同中队的同学自然都知道罗贝尔情有可原,但教官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原谅),于是不出所料,劈头盖脸一顿骂之后,罗贝尔被罚在全中队都撤离之后清理机库。
因为清理机库,罗贝尔晚上的理论课迟到了,又不出所料,皮埃尔少校继续对他施加体罚。这一天下去,好家伙,罗贝尔感觉自己都快入土了,唯有希望能借一夜的休息重整旗鼓。
第二天的体能课又转了三百转,但好歹最终还是勉强通过了欧仁中尉严格的要求,下午为跳伞所做的“临战训练”也没出什么乱子。战友们都为罗贝尔找回感觉感到庆幸,但是罗贝尔却一点都没有振奋的感觉。
6号吃早饭的时候,马丁主动询问神色严肃的罗贝尔:“欧仁那货没再别的时候找你麻烦吧?”
“没有。”
“那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吗?”
“什么事都没有。”
罗贝尔按下心中隐隐的担忧:他有点恐高,虽然他确信现在的自己不会再像小时候登上埃菲尔铁塔那般惊恐哭嚎(这段黑历史被女友泰勒嘲讽到现在),但他可不能确保一定不会失态,从而再被教官一通狠整。
他倒不太担心来自战友的歧视或者挑衅,能上空军学校的学员至少也来自中产之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也不在少数(就比如勒布朗)。品德不好判断,但涵养肯定没得说,互相之间也比较能包容,不会出现那种恃强凌弱的现象。
再说,就算有人恃强凌弱,自己可是抱上了一条大粗腿!
想到这里,罗贝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勒布朗。
“怎么了?一副看到主心骨的样子,谁搞你了?需要我用重剑帮你出气?”
勒布朗来头可真不小,他的曾祖父在第二帝国时期是拿破仑三世皇帝的新贵近臣,虽然在1871年国耻之后贵族头衔已经成了个笑话,但是他家族练习剑术的传统却保留了下来。
正巧这家伙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和战友们混熟了之后,对自家的状况也没什么可隐藏的:“我家就是个破落贵族,指着我帮大家办什么事那是不可能,但是好在我还练过很长时间的剑术。需要我打架的话,给我找柄重剑,除了教官不敢打,其他人来一个放倒一个,来两个放倒一双。”
“为什么是重剑?其他的不行吗?”他的老冤家马丁当场提问。
“也不是不行,但是总不如重剑用得舒服。”勒布朗坦诚说道,“我家现在是破落户,但其实发达的时候也没多发达,也只不过是拿军功在拿破仑三世皇帝面前搏个出身的武官。练的剑自然不是用来表演或者决斗的花剑,而是实战用的龙骑兵重剑,根本不讲什么约束和规矩。跟人打架捅人容易捅出事,砍人的话当然越重的剑砍着越疼。”
听听,有这么个铁哥们,还担心有其他学员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