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结婚的事情了?”
泰勒的笑容消失了,她震惊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甩开被罗贝尔握住的右手,接着两只手从两侧捏住罗贝尔的两腮用力地拉扯:“罗贝尔你这个混蛋,居然用这种方式求婚!你还是不是法国人?!”
“啊啊啊——好姑娘!好姑娘!我现在没钱啊!”罗贝尔惨叫着告饶。
泰勒的双手更加用力:“我差你这点钱!至少准备束花啊!”
“本来已经买了,藏在你的储物柜后面,但是被老爸痛骂一顿之后给忘了……”罗贝尔理亏地笑了,伸手握住泰勒温暖的双手,总算让自己的面部肌肉从“铁钳”下解救了出来,“明天你回邮局一定能找到。”
“真是的,打不过你了。”泰勒无奈地放开手,面前的青年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被自己修理的满街乱窜的小屁孩了。看着呵呵傻笑着的罗贝尔,泰勒没好气地呵斥道:“至少给我唱首歌吧,酸菜佬!”
“酸菜佬”本是对德国人的蔑称,但早在少年时代泰勒就这样称呼毫无浪漫感的罗贝尔。
他笑着学电影上德国人的样子,猛地一碰鞋跟,用德语回答道:“是!长官!”
泰勒看着像鹅一样踢着普鲁士正步的罗贝尔哈哈大笑,罗贝尔则起劲地用德语唱着民歌:“我必须,要动身,要离开小城镇,离开小城镇,待在家中吧,爱人!”
两个年轻人正在玩闹,突然听到耳畔响起了一声爆喝:“离法国姑娘远点,酸菜佬!”
突如其来的吼声让罗贝尔懵逼地停下脚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玻璃酒瓶已经贴着他的脑壳飞过去。
“被当成德国人了?”泰勒错愕地看向酒瓶飞来的方向,六七个醉醺醺的年轻人卷起袖子向他们两人逼来,摇摇晃晃,来者不善。
“跑!快跑!”
“站住!!打倒希特勒!!”
罗贝尔捡起地上的军帽,被泰勒拖着拼命向战神广场外跑去,那些醉汉还执着地追赶,但他们哪能追的上一个每日至少要跋涉十公里的邮递员和她的男朋友呢?
才跑到木偶剧院,那些暴躁的醉汉就已经被彻底甩掉了,大喘着粗气的两个人再次相视大笑。
“这一阵快跑,让我想起来我们小时候了。”罗贝尔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微笑着直起身来。
“哈哈,是啊,你这个小笨蛋跑不过我,居然让薇尔莉特替你跑,真是狡猾!”
“你怎么就不能记着我点好事?”
“嗯,好歹大学期间还记得给我写信,虽然文笔跟薇尔莉特比起来简直难以入目,而且——”
泰勒的“无情铁手”再次捏上了罗贝尔的腮:“居然让我自己上门取,你就差这半苏邮票钱?”
“这不是想多见见你嘛,哈哈哈……”
两人在战神广场待到两点才返回旅社,罗贝尔和泰勒都比较传统,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第二天六点,罗贝尔最后带泰勒吃了一顿早餐,约定保持通讯之后便准备各分东西。
吻别之后,泰勒踏上了返回公司的电车,看着罗贝尔的身影消失在巴黎的街头,泰勒在兴奋疲倦之余突然也有一点头疼。
“哎呀,师父该怎么办啊?”
德内尔不太可能反对二人恋爱,但他会支持他的养子——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天之骄子的罗贝尔与一个普通的女邮递员结婚吗?
小主,
7月15日六点半,距离上工还有半个多小时,泰勒计划回屋最后休息一下再去分拣邮件。但其实再多睡一会也不会耽误事,因为师父肯定会早早起来,把所有邮递员的邮件都分好。
说起来有些尴尬,因为这显然是应该所有邮递员一起干的工作,但师父非常执着地承担了这项任务,理由听上去有点扯:他说分拣邮件可以缓解自己的失眠症状。不仅如此,他还坚决地拒绝了霍金斯老板给他多发的加班费。
恐怕只有在军警监视下的苦刑犯才能比师父更能给雇主压缩人力成本吧?
令人意外的是,泰勒发现公司居然已经提前打开了大门。走到大厅的时候,她听到二楼人偶工作区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哭声,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师父昨天身体就不太好,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焦急的泰勒立刻冲上二楼。
“请冷静一下,夫人,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宽裕了。”
薇尔莉特标志性的沉稳语气传到了她的耳中,看来出问题的不是师父,泰勒总算是放下心来。
“泰勒。”师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师父?”
泰勒转身看到了已经衣着整齐,准备出发的德内尔,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泰勒总觉得今天的师父显得特别干练。定睛细看,她才发觉德内尔在小腿上打了绑腿。
德内尔走到了泰勒的身边,交给了她一个鼓鼓的信封:“请帮我把这个交给罗贝尔。”
“这是?”
“他生父和战友的合影,以及两千法郎。”德内尔解释过后,便背着行囊进入了薇尔莉特的办公室。
泰勒惊愕地捏着这笔将近德内尔一个半月工资的巨款问道:“师父你要去哪儿?”
“西班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