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在乎她,我只在乎她。之前没在你面前说,是因为她想我做个好丈夫。我知道,我不能。”
齐汐薇似乎有些睡眼惺忪。
闻言,女人坐起身,睡意消退:“冷静,我现在去探望她,在哪家医院。”
贺嘉辛沉声说:“不用。齐汐薇,你出现在她面前,只会伤害到她。”
“我打电话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打算和我的家族脱离关系,之前协议的部分,我一分钱也不要,所有的一切,全部补偿给你。”
齐汐薇有些哑然:“你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还不止。”
贺嘉辛看着站在门口神情惊恐地望着他的佣人们。
仿佛他疯了。
他没疯,这个荒谬的世界,他被他们骗了十多年,他们瞒着他伤害了棠礼多少回。
这一刻他最清醒。
“你转告我妈,这些年她做过的事,我能都能历历细数。桩桩件件,一定能把贺家挫骨扬灰。”
“这些都不拿缓解我心底的恨。她从来没有养过我,我不过是她手上的一枚棋子。”
“如果他们再越过我,伤害到棠礼丝毫,我不怕鱼死网破。”
“他们加注在我恋人身上的痛苦,我一定十倍百倍奉还。”
贺嘉辛眼中蒙着戾气,蜷了蜷手指,抵在胸骨上,说话凉薄又认真:“齐汐薇,你很无辜,我对你有愧。但我从来没有为我做的事后悔过。”
没有人敢拦砸红眼的他。
后来那晚,他求了好多人,才得到她的地址。
黄月亮高悬天上。
他一个人溜去医院,看了棠礼最后一次。
男人剥开她额角微乱的碎发,怜惜地用指腹摩挲棠礼的脸。
他还没有彻底对这个人好过呢。
还好她在,小小地呼吸着。
让他觉得安心。
棠礼虚弱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想为腹中小孩的事情解释什么。
她眼睛有水光,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还是为他的温柔感动。
“你别说话。”
“嘘。”
“让我说。”
贺嘉辛嗓子里像是坠了铅,他艰难说出口:“我和齐汐薇不会订婚了,我已经取消婚约,净身出户了。”
他艰涩笑着:“但没有关系,我的工资都在你那里。我家里的钱,我不想用来侮辱你。”
“你养好身体,万一遇到喜欢的人,能托付终生的,就和他在一起。”
棠礼摇着头,泪光莹莹。
她拼命想握住他的手。
最后只得到了一个贴在额角的吻。
她想说,只是黏膜破裂出血,我们的宝宝还在。
但棠礼不能取下呼吸器讲话。
她太虚弱了,她没办法留住他。
男人深切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她铭记于心。
他说:“你的人生是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