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营内,典韦,许褚,亲自去搬石头,给投石机上弹。
其他投石机是六个兵卒合力,负责抬运每颗至少两三百斤的石弹。
典韦和许褚,一人手里一颗,腋窝下还能夹俩,往来如飞。
四十余架投石机中,有五架是大型投石机,抛投的石弹,大如小山。
加上抛投的惯性,形成的杀伤力,相当可怕。
当数十颗石弹从空中砸落,巨大的轰鸣声,地面震颤。
被触及的冀州军,瞬间血肉模糊。
一轮,两轮,三轮投弹……冀州军队形散乱。
不过石弹的初速度不如弓弩,用来攻城,攻固定器物,威力会很强。
但直接攻人,攻军阵,除了头两拨,后续威力就会被削弱。
冀州军很快就在鼓讯下做出调整,人群分开,以小型方阵列队,减少伤亡。
投石机的投射,主要作用是抵消冀州军弩兵列阵的密集齐射。
“后撤,兖州军投弹后,必出营冲阵,准备迎敌!”
麹义话音未落,曹营大门,已经开启。
曹军以投石机开路,火力压制。
而后营门大开,一队队步卒,从中冲出。
这些步卒,执重型坚盾,身上的甲胄,随着步履,发出一声声金属碰撞的轻鸣。
后续步卒列阵而出。
同时,曹营左右两翼,骑兵也策骑冲出,与中军步卒呼应,准备冲击冀州军。
“兖州军终于出来了!”
袁谭两眼发光:“给我射!”
“不要射!”
麹义喝了一声,阻止袁谭:“步卒列阵以待,迎击曹军!”
这么近的距离,被刚才的投石压制散开的弩兵。如果重新聚集列阵,坐地蹬弩上弦,最多射袭一轮,曹军就会掩杀上来。
一旦被骑兵冲上来,对弩兵将是一场灾难。
麹义命令下,冀州军后撤的队伍停步,列阵提枪。
对面的曹军骑兵,已带着惊人的杀气扑上来。
为首的正是二十重骑。
其余皆是虎豹骑,以曹纯,曹洪领兵,分从两翼来袭。
曹营内,投石机停止投弹。
典韦和许褚,从大营冲出,后发先至,最先杀入冀州军中。
“麹将军要小心,颜良,文丑皆是被兖州军中虎将,战场所杀!”郭图惊道。
此前典韦冲阵,在延津的交战中斩杀文丑,是他亲眼所见。
当时全军被典韦的吼声冲击,心智被其所夺。
参加那一战的兵马,包括郭图,皆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典韦和许褚后方,二十重骑以两人为锋。
冀州军的近战能力亦是强项,当年以弩箭压制幽州兵马,麹义随后率众持刀杀上去,以少胜多。
但典韦,许褚率领的重骑,实是当世最强横的一股冲阵力量。
其兵锋所向,顿时压制了冀州军。
连日来的战场变化,远不如意料中顺利,袁谭在后方观战,怒道:“把神弓弩抬过来,射杀敌将。”
遂有四名亲军,抬过来一架神弓弩。
其弓臂长达丈许,是冀州巧匠,特制的巨弩。
弓臂祭刻工造纹。
需四人抬在肩上为支柱,又由另外四名亲兵,拉动锁链上弦,安装弩箭。
那弩箭像一柄小型长矛,箭杆上也祭刻咒纹。
袁谭亲自登上一个部众搬过来的箭台,居高临下,瞄准了在冀州军中破敌的典韦。
袁谭在冀州时,苦练过这种神弓弩的射术,射穿过合抱粗的巨木。
他眼神一冷,叩动了神弓弩的机扣。
箭矢带着一抹寒光,闪电般射向典韦。
按理说敌将在破阵厮杀的时候,全神贯注,最怕这种冷箭。
而冀州神弓弩的威力,麹义,郭图都知道,是射杀敌将的大杀器,非人力所能应对。
当年孙坚就死于类似的射袭。
因此袁谭要放箭,两人都未阻止。
但那神弓箭,射到典韦身后,被他反手一探,背后长了眼睛般,一把抓在手里。
典韦手臂一震,便将箭稳稳的握住。
他蓦然回头,神弓箭被他以短飞戟的手法投出,分毫不差的按原路返回,横跨战场,直奔袁谭。
麹义大惊。
郭图面无人色。
袁谭汗毛倒竖。
人力投出的箭,比神弓弩还快!
麹义身为主帅,汇聚兵锋加身,出手如电的一推。
袁谭身形失衡,箭矢擦着其腰肋过去,带出一溜血痕。
然而危机并未过去。
在箭矢之后,又有一支投矛,紧随而至。
站在箭台上,比所有人都高至少两头的袁谭,被侧推出去,人在半空,便发出惊恐欲绝的惨叫。
他的肩胛被投矛前后贯穿,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近乎是致命伤。
典韦扭头看去,许褚对他做了个得意的手势。
典韦抓箭投出。
许褚也在同步劈手夺过一名敌军的长矛,随后投出。
许褚的修行,比典韦稍差一线。
但他也是当世虎将。
且刚因为分得吕布的武运,突破了一次。
两者各自投射,袁谭惨叫声中被重创,倒在冀州军后方的人群里,生死不知。
城头观战的曹操,心忖袁绍的长子八成要完,纵声道:“仲康,大典,破敌陷阵,记你二人一功!”
州牧在万军阵前夸我……许褚裂敌冲杀当中,仍嘴角咧开,满脸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