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他的耳朵被人狠狠揪起。
“既然没受委屈,你跟着沈知裹什么乱!沈知跟你说什么了?!我告诉你,那老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比我还坏!小心忽悠得你裤衩子都不剩!不准跟他接触,懂?”
周小六气得面色发红,伸手就去掰她的手。
“周方!你好大的胆子,我现在可是王世子,你敢揪王世子的耳朵——哎哎哎,疼!疼!你轻点——我错了——你松手——”
“哼。”周庭芳放手,“说吧。沈知都怎么忽悠你的?”
周小六揉着发红的耳朵,恶狠狠的瞪着周方。
小孩气得险些哭出来。
长这么大,还没人揪过他耳朵呢。
以前他是个叫花子,周方对他动手动脚他也就忍了。
可现在他可是南诏国的王世子!
怎么还打他?!
周小六委屈的想掉小珍珠。
罢了,罢了。
他是王子,不跟贱民一般计较。
周小六却并不回答。
良久才道:“周方。你认我是你兄弟吗?”
周庭芳白他一眼。“没你这样蠢的兄弟。”
“嘿。嘴硬。”周小六不怒反笑,显得有些憨,“你知道吗。这世上只有三个人对我好过。一个是母妃,一个是皇祖母,还有一个是你。”
他如何不知。
周庭芳对他的好。
总是悄无声息的。
周庭芳冷笑一声。
“既然知道我对你好,还不想着怎么报答我。你记住了,我是个大俗人,喜欢漂亮姑娘,还有金银珠宝!”
“我是要报答你的。”
周小六痴痴的笑,眸色坚决,让周庭芳心里忽然升起不安。
“周方啊。”
周庭芳看向他。
“会枭水吗?”
“你…要干什么?”
“会不会枭水?”
“会。”
“那就好。”
施明澈这样说着,忽而诡异一笑,随后转身——
双臂一展。
整个人往前跑去。
周庭芳愣在原地。
随后看过去。
不好!
前面是河!
周庭芳一扬手,却只抓住那人的衣角。
这是个半坡,山上昨夜又下了雪,道路湿滑无比,施明澈一个俯冲,竟是径直冲向河水中。
——咚。
河水破冰。
河面碎裂。
施明澈落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只听得周边守护的侍卫和小黄门们大惊失色的叫着。
声音响彻整个梅园!
——“王世子殿下落水了!快救人!!!”
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救命之恩。
原来这就是沈知的打算——
周庭芳毫不犹豫,跟随着周小六的身影,纵身一跃,毫不犹豫的跳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疯子!
都他娘的是疯子!
沈知疯了。
周小六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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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八宝琉璃殿内,屋内坐着拘谨的四人。
窦王妃、沈知还有晏家主母谢夫人和宴初华。
大魏朝风气不算开放,年轻男女自然不能私下见面,可若是家中长辈带着,那自然是别有规矩。
宴初华垂眉敛目,却不断用余光悄悄打量对面那矜贵清瘦男子。
沈知啊。
即使远在相国寺这样的地方,她也听说过沈知的大名。
沈世子可谓是整个京都数十万少女的梦中情郎。
样貌好、家世好、看起来脾气也不错。
毕竟长得那般好看,脾气怎么可能不好?
只是不知这沈世子…怎么就和许婉清姑娘退了亲?反而来相看她呢?
小主,
莫不是天上降了馅饼?
馅饼才不会砸到她头上,她可得多长一个心眼。
“相国寺的素斋那是最出名的,注重本色清淡、善巧方便,选用上等素料,制作精美,甚至什么‘素烧鸡’都有,做得以假乱真。待会王妃可一定要留下来尝尝。”
“是。这京都城老百姓都说相国寺的素斋一绝,一月只做那么几回,平常想吃还吃不到呢。今日可是托宴娘子的福了——”
窦王妃笑眯眯的说着,又不断拿眼睛明里暗里的瞧着宴初华。
目光颇有些露骨。
就跟黄鼠狼看鸡差不多。
宴姑娘…模样倒是周正。
说话也斯斯文文的。
许是在相国寺呆了几年,整个人也透着一种佛性,说话做事都是慢吞吞的,一点也不急不躁。
稳得住。
窦王妃已经颇为满意。
就是…身子太瘦了些。若是圆润些便更好了。
一说到相国寺的素斋,宴初华与有荣焉,“说起来不怕王妃笑话。这素斋有好几道菜,都是我研制的呢。”
“哦?看来宴娘子对厨艺一道上颇有心得?”
宴初华轻轻一笑,“王妃笑话了。实不相瞒,小女子就只会几道素菜。在相国寺五年,早已见不得杀生,更不食荤腥。再者:荤,臭菜也。五荤会让人生出‘贪、嗔、痴’三毒,不利净心修行。”
这孩子。
果然一身佛气。
“宴娘子说得也不无道理。”窦王妃瞧着宴初华那骨瘦如柴风吹就倒的身子,叹息劝道,“不过姑娘家还是得胃口好。这身子康健,才能抵得过妇人产子这一关。”
宴初华眉头一皱,当下就要反驳,哪知手却被母亲死死按住。
谢老夫人暗中瞪她一眼,随后笑道:“王妃说得是。这女子生育向来就是闯鬼门关,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乡下人家,都要选好生养的。说句实话,我同王妃一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