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心思,虞姣对一旁伺候的小丫头道:“去把公羊先生请来。”
都知道西南多丘陵少平地,山势连绵,地势险要,却少有人知那地方多阴雨,多瘴疠,各类毒虫数不胜数,让上辈子不知内情的大祁军兵吃了挺大的苦头,即使后来楚煜带兵打败了南蛮,一路走来也是拿命硬填的,所以这辈子的楚煜在出兵前,特意将公羊严送去南蛮,就为了让对方结合西北地域,研制出适合的药方。
被送去的公羊严一路上正经遭了不少的罪,好在他不是太医院那些弱鸡,倒也咬牙坚持下来了,可就是这样,人也瘦了一大圈。
看的虞姣都心生不忍:“先生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一路真是辛苦先生了。”
见庶王妃起身相迎,又让人拿糕点,又让人备参茶的,公羊严多少有些臊得晃,历来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愧色:“让王妃费心了,说来惭愧,属下以前行医也是走南闯北风餐露宿,在王府享了两年清福,倒是吃不得苦了。”
“先生以前走南闯北也没有这么赶路的。”这年头没汽车没火车,一路走来全靠马,这么短的时间内颠了小半个国家,搁谁也受不了。
正说着话,香柏端着两叠糕点,连带着沏好的参茶走了进来,看到厅内坐着的黑瘦男人也是心中一惊。
她知道公羊严是给王爷办事去了,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不过见对方的样子就能猜到过程的艰辛。
心中惊异,她上前将碟盘放下,茶水倒满,口中道:“这是王爷之前特意为主子找来的百年老参,补气血最好,先生趁热多喝两杯。”
别看她在虞姣病重之时口口声声骂对方庸医,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庸医对她家小姐帮助不少,所以见对方两月未见险些瘦脱相,话语中就带了几分关心。
公羊严对香柏算是记忆深刻,毕竟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指着他鼻子骂他庸医,不过以他的胸襟也不会为了这点事生气,更何况对方还有那么个让王爷牵肠挂肚的主子,他更是不能计较,此时见小姑娘对自己表达善意,他也翘了翘僵硬的嘴角,算是回礼。
知道小姐有要事相谈,香柏放下吃食退出去亲自守在外面。
这也就是虞姣如今的身份不同以往,若还是妾侍,就算是敞着房门,也不敢单独在厅堂里接见外男。
将公羊严将手中茶水放下,虞姣才出声问道:“先生回来时可见到王爷了?”
楚煜带兵去南蛮,公羊严从南蛮往回赶,两方在路上自然是碰上了,不但碰上了,公羊严还把军队里带着的草药都过了一遍,而后毫不惊讶的发现,草药品种不全,并且多数适合京都气候的小伤小寒,极少有针对毒虫瘴气的。
顶着寿王那张冒着冷气的脸,公羊严将所缺药物一一罗列,然后才在侍卫的护送下赶回京城。
公羊严和虞姣诉说了一遍此行经过,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药材单子递了上去。
虞姣手掐着单子从头至尾捋了一遍,大致知道这些药材的原产地,把不太确定的和公羊严对了一下,就让对方先回去休息。
当初抚州赈灾之时,楚煜就曾派人在各地收购了大批药材,虽然那些药材都被用来除疫了,不过那些进货渠道还在,而虞姣要做的,就是拿钱财派人去各地买药,再让人将那些药材暗地里送往西南锁阳关。
本来这些事情都是由姜云霆处理的,后来楚煜将隐卫给了虞姣,又见小丫头指挥起来得心应手,索性将这购买药材之事交给她来办理,好让姜云霆多空出些精力放到对敌上。